他就跟宿醉未醒一般,走得踉踉蹌蹌,有好幾次都險些絆倒。
這會兒,就算是有路人經過,看到他這副模樣,估計也隻會覺得這是個醉鬼,沒人願意靠近他。
可是,如果靠近細看,應該就能發現,許三根本就不清醒,他始終翻著白眼仁。
他晃蕩到戲院門外,倚著門板坐了下來,靠在門上,居然就這麼睡了。
又過了半個來小時,巡邏隊走回來,一眼看見門上靠著個人,趕緊過來,就被許三身上那股酒臭味兒給頂到一旁。
“醒醒,快醒醒,這不是睡覺的地方,要睡回家睡去。”巡邏隊一個小青年,用腳踢了許三兩下。
許三嘴裏嘟囔了兩句醉話,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怎麼辦?”那青年問道。
“醉鬼,把他搬到牆角那邊兒吧,在這兒睡得跟個死人一樣。”
幾個人上前,把許三直接拖到了一旁,往牆角一扔,就不管了。
大夏天的,又凍不死人。
晚上巡邏,像這樣的醉鬼也時不時會遇上兩個。
反正這也不是跑車的地方,不至於發生什麼大風險。
再說,跑到這裏來的,大概也就是附近的居民。
誰家人沒回去,估計家裏人也會出來找。
他們就把人暫時擱在這裏,繼續巡邏去了。
這一趟巡邏,要走的地方得遠一些,至少要一個多鍾頭才能回來。
幾個人商量好,要是回來的時候,這人還在這裏,他們就把他帶回所裏去,讓他醒酒。
等幾個人走遠,許三卻一下子醒了。
說是醒了,也隻是睜開了眼睛而已。
他還是翻著眼白,朝四周看了一圈兒,發現周圍沒人之後,重新走回到戲院門前。
許三走路的樣子十分古怪,旁人一看還是個醉鬼。
可是他走到戲院門前時,卻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長釘子。
左右看看,發現四下無人之後,就開始鼓搗門上的鎖。
他似乎是沒有幹過這種事兒,半天也沒把鎖給打開。
幹脆將釘子一丟,又繞著圍牆慢慢走。
走到一處牆下堆著點碎石的地方,他突然踩著碎石躍上牆。
看他這個動作,可一點都沒有醉鬼的笨拙。
隻是輕巧的兩下,他就翻進了戲院,落下時,一點聲音都沒有。
進了戲院之後,許三先是站在牆下沒動。
戲院裏比外頭陰冷得多,一般人站著都會有些受不了。
可是許三像沒有感覺到那裏的陰冷。
他在那裏站了半天,眼睛不好用,他是在用鼻子聞。
經過一日一夜的燒紙,這個院子裏腐臭的味道已經沒有了,倒是一股燒紙的焦糊味兒。
許三似乎是想從這股燒紙味道之中,搜尋到什麼氣味兒。
很快,他就動了起來。
卻不是往北牆那個埋過東西的地方走,而是直接往柳家的老祠堂走去。
祠堂的大門也是鎖著的,這次,許三根本就沒有用釘子,竟然突然用牙去咬那個鎖頭,還把鎖給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