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國子監就與沈容和相識,這麼多年來,他知道沈容和長得比許多男子都好看,卻從未往這方麵想過……
內心被九天狂雷連續轟了好幾次,魏商一臉呆滯收好大夫抓的藥,最後看看昏睡不醒的沈容和,顫巍巍的將他扶起來,就這麼背著他回府衙。
這一路是怎麼回到府衙的,魏商完全沒有記憶,甚至連自己是如何冷靜的吩咐眉兒,告知他絕對不許將他抓藥的事情透露給沈容和,亦不能告訴他是自己背他回來的……
腦袋裏渾渾噩噩的厲害,在眉兒古古怪怪的注視中,魏商搖晃著腳步走到大堂,最後無力地跌坐在座位上。
這……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
沈容和、沈容和他竟是……
往昔許多被忽略的細節,都慢慢串聯起來。
比如沈容和從來不在他們麵前寬衣解帶;
沈容和與任何人都始終保持著距離;
沈容和從來不會與別人有什麼身體接觸……
多不勝數。
越想越覺得慌亂,魏商深吸口氣,甚至沒有聽到容月的叫聲就直接衝了出去。
接下來的半日過得糊裏糊塗,期間似乎遇上秦觀,兩人不著話題的聊了幾句,再然後,就是回到府中被眉兒告知沈容和已經醒了。
“醒、醒了?”一聽見這幾個字,魏商的耳邊就好似炸開了一樣。
“他、他有說什麼嗎?”魏商惴惴不安地問眉兒。
眉兒搖搖頭:“沒有啊,公子他什麼都沒說,問都沒問一句。”
回想著沈容和醒來時平靜的模樣,眉兒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他怎麼了?”一直在後做局外人的秦觀忽然插嘴。
眉兒轉頭看一眼魏商,按照魏商起初吩咐他的話回答:“我家公子著涼了,早上起床暈了過去。”見秦觀皺了皺眉,又趕緊補上一句,“不過剛才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沒事的。”
“這樣……”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秦觀高深莫測的看看眉兒,沒有再問下去。
魏商頓時如坐針氈。
看一眼旁邊,眉兒突然驚呼一聲:“啊!公子你怎麼起來了?”
“噗通——”
魏商一個不穩,直接連人帶椅子摔到了地上,順帶著還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一陣稀裏嘩啦的響動,魏商默默內牛滿麵,在眾人古怪的注視下爬起來,扶正椅子。
見他還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容月忙上前阻止他,溫言細語說道:“我來收拾吧。”
魏商低著頭縮去了角落,完全不敢去看沈容和此時是什麼表情。
“別站著了,坐下吧。”眉兒扶著沈容和在旁邊坐下。
眼角的餘光瞥見縮在角落的魏商,沈容和淡淡收回視線,完全沒有魏商想象中的質問或者驚慌失措。
不對!驚慌失措的……怎麼好像變成他了!
此時怎麼也不敢去看沈容和,魏商隻得忿忿然扯過桌案上的一本書,擋住沈容和的臉。
“魏公子,你在看書麼?”眉兒眨巴著眼睛問道。
魏商雙眼幾乎快掉進書裏了,敷衍道:“當然是在看書,要不然還能看什麼。”
堂中一片詭異的安靜。
直到魏商隱隱覺得不安,正準備問有什麼問題,就聽眉兒的聲音再度響起:“可是……你書拿倒了……”
大堂裏又是一陣靜謐。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轉向魏商,直看得他如芒在背。
仔細盯著書頁,果然是把書拿倒了,魏商臉上一陣大熱,此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我、我我我我就喜歡倒著看書!”
近乎掩飾一般吼出這句話,魏商繼續把臉埋在書後麵。
看不清楚其他人是什麼表情,魏商隻聽到秦觀戲謔的笑了笑,道:“魏大人的興趣……倒是挺有趣的。”
此言一出,其餘人吃吃忍住笑,礙於魏商的情麵沒有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感覺到沈容和看了自己一眼,魏商頓時更加窘迫。
強迫自己看書頁裏的字,目光無意中落在其中一句“本是紅顏,為何唱著小生戲,硬把那紅妝換藍顏……”
極其緩慢的翻過書皮,但看到上麵的名字時魏商直接呆滯住了。
《女相爺》!
轟——
心中再度被九天狂雷劈中,魏商手腳一陣僵硬,直接將手中的書燙山芋一般扔了出去。
啪嗒!
那書正好被扔進沈容和懷裏,低頭看著封麵上的字,沈容和眉梢高高挑起。
“這書怎麼了……”拎起那本書,沈容和抬眸看向魏商。
魏商偷偷看過去,正好撞見沈容和沉靜如水的墨眸,心中咯噔一跳。
額頭上不斷有汗冒出,魏商結結巴巴地提高聲音:“這、這到底什麼書,真是莫名其妙!”
“魏公子你現在更莫名其妙。”此書的擁有者,眉兒,默默將書揣回懷裏,在心裏默默地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