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被關在冰冷的屋子裏三天三夜,隻有一桶礦泉水,或者也有可能是自來水,和一扇破了一大塊玻璃的晚上透風,白天透光的窗戶。

顧煜領著搜救隊和警察找了一天,抱起昏迷的李朝歌趕忙回到溫暖的車裏,然後指揮警察找線索追蹤犯人。

李朝歌緊閉著眼,眉頭皺起,濃黑的睫毛一顫一顫,慘白的臉失了血色,黑發如海藻一般垂著,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淒慘的美。

顧煜以為她肯定臉塌了,變殘了,沒有想到這張臉褪去了少年的稚氣,反而更加美若天仙。

有這麼一張臉,卻還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可見這人多麼聲名狼藉。

要不是好友拜托,他不會願意來處理這種事情。

“我最近走不開,你知道的,阿煜,交給你了。”遠在安城的秦三公子一句話就把他指揮來了。

顧煜把李朝歌放下,拿了一瓶熱水放到她一旁,見她實在楚楚可憐,就想脫下大衣給她蓋上。

可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驚醒,推開顧煜,渾身一個激靈,躲到車另一頭,和顧煜成了一個對角線,動靜大的把櫃子裏的酒都給震了震。

她漆黑的瞳孔裏滿是警惕和不安,細眉顰起,就像是被強迫摘掉的山茶花,每一瓣都在顫抖著。

顧煜皺眉,英俊的臉上滿是不悅,他撿起大衣,不再看李朝歌。

她還以為是自己是六年前的那個李朝歌呢。這麼大的架子。碰一下都不成。

反正自己仁至義盡,把她救下來,派人看好,就可以向好友交差了。

有人敲窗戶,顧煜收拾好表情,打開窗,客氣說道:“白警官。”

那警官是這次行動隊的隊長,昨天半夜就被挖出來了,到現在沒能睡覺,卻也客客氣氣對顧煜彙報案件詳情,說斷了線索,不過還在全力調查中。

顧煜沒怎麼回話,就讓他離開了。

關上窗戶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李朝歌。

李朝歌坐在他斜對麵,和木頭人一樣,嫣紅的嘴唇緊抿,巴掌大的臉上滿是慘白,明明眼裏全是紅血絲,幾天沒睡覺,卻還是精神緊繃,毫不鬆懈。

裝。

顧煜收回視線,對司機說道:“去露宮。”

他在露宮有一套私宅,想著即是答應了秦子徹,便好人做到底,安頓了她。

顧煜給秦子徹發了一條消息,等了幾分鍾沒回,又抬頭看了一眼李朝歌。

她似乎喝了一口熱水,終於睡著了,頭靠著車窗,黑密的睫毛蓋住雙眼,就像蝴蝶的輕吻,溫柔休憩。

即便如此,她的眉頭還是緊皺,似乎在做著可怕的夢。

顧煜突然就想碰一碰麵前這隻蝴蝶。

不知道她怕不怕人,是不是擁有那樣一雙薄如輕紗卻美豔如虹的翅膀的她,一旦感受到人的溫度,就會驚慌失措飛走。

不過這種想法就是一瞬,顧煜再愛玩,在昭城再隻手遮天,也不會去碰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

吸du,排擠隊友,耍大牌,抄襲什麼的就算了。

潛規則,私生活糜亂,而且裝出清純的樣子。

顧煜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想碰這種帶毒的蝴蝶。

收了情緒,漫不經心打開手機瀏覽著頁麵。

有一個女人被綁架,被關在屋子裏三天三夜,沒死成,被救出,這種社會新聞其實不那麼容易有熱度,可是此刻卻在網絡上鬧得人盡皆知。

那事件的主角的名字叫李朝歌,帶上她的履曆,刻意渲染她敗壞的人品,搞得她再次成為大眾嘲笑的對象,茶餘飯後的笑柄。

分明是有心人為之。

顧煜嗤笑了一聲,繼續抱著看戲的心態瀏覽頁麵。

網上那些評論,無非就是李朝歌這種女人趕快死了為好,為了那些低俗情趣命都不要了,白瞎那麼好看一張臉。

“我尋思有這麼一張臉,你幹啥不行啊,為什麼非這麼作踐自己啊……還玩SM……”

“就是有這種人,不瘋魔不成活,她就喜歡作,我小時候還追過ARA,那個時候就看出來她人不行了,總是笑眯眯的,根本就是假惺惺,人麵獸心,趁早死透了算了。”

“我要是長這樣,即使過去六年,我睡覺都躺大街上,拉x都開著直播懟臉。”

“得了吧,都幾年了,賤女人的臉肯定都已經塌了,要不然那種樣貌媒體能一張照片都不給拍啊,什麼人能純天然長出這麼一張臉啊,不是整的我把寧懟臉拉的x給吃咯。”

這幾段對話讓顧煜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李朝歌當真數得上是演藝界的創奇,也是傳奇人物。

六年前,她作為女團成員出道時剛剛16歲,如天神下凡一般的顏值,讓全國上下都記住了她。

作為一名偶像,她在役一年十個月的期間風光無限,成就卓越。

她的藝能感足夠讓她在出道八個月後就擁有了兩個常駐綜藝,第十個月的時候還和大前輩冠名了一個黃金檔綜藝,作為主持人活躍在了藝能界。

她的歌聲美妙無比,完全跳出了愛豆,歌手的圈子,出道兩個月時,她參加《蒙麵歌王》時用的是約德爾唱法,一曲成名。出道九個月的時候,曾經代表國家去維也納大廳演唱花腔。三段高音這種更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