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端(1 / 2)

三月的魔都早已是春暖乍寒之時,由於受到冷空氣的幹擾,太下半陽這才落天空,空中的溫度就讓人們裹緊了身上的外套,端著相機的遊人也顧不得留戀四周的美景,三五成群的向著自己的落腳之地,匆匆而去。

“嘶…”

一陣微風吹來,沈恪抽著涼氣打了個哆嗦,抱起手中的傳單轉身想走,卻不想身後憑空出現了個人影,眼前一花身軀微震,他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我靠,這是趕著去投胎啊…”

嘴裏罵罵咧咧著,沈恪晃著有些眩暈感的腦袋,翻身從冰涼的地麵上坐起,就見到遠處濕漉漉的地麵上,散亂的鋪著黃色的宣傳單,頓時驚的呆住了。

沈恪今年二十二歲,出生在共和國北方的某個縣級市裏,原本應該在某個外國語學院混日子的他,卻在畢業前夕因為衝冠一怒為紅顏而被勸退,紅顏最終也飛向了別人的床。假如不是兄弟們為他湊足了傷者的醫藥費,恐怕還要吃上不輕的官司。

離開了學校,沈恪自然不敢向起早貪黑賺著辛苦錢的雙親說出真相,過了個沒滋沒味的年後早早的離了家,開始了南下打工的生活。懷揣著衣錦才還鄉的夢想,他選擇了共和國的魔幻之都。

理想雖然是豐滿的,可現實卻是骨感的。

連個大專畢業證都沒有的他,自然與那些高大上的工作無緣,更不要說下了火車後才發現,紅顏送的錢包長了翅膀不說,好端端的羽絨服也被小偷劃了個口子,露出了白色的羽絨。好在身份證還在,沒有被出站口的警察叔叔遣送回家,又碰上了個老鄉,這才沒有流落街頭。

跟著小學都沒畢業的老鄉,沈恪找到了現在的工作——給網吧發傳單。

晃悠著站起了身,沈恪摸了摸塞住的鼻子,鑽心的劇痛令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愣了好久才走向遠處地麵上的傳單,一張張的撿起規整好,他帶有血跡的手指停在了某個物體上。

鑲有鑽石和寶石的鑰匙鏈上,掛著個晶瑩剔透如同無色鑽石般透明的鑰匙,隻是和現代那密集而又複雜的邊齒相比,這個鑰匙上麵的邊齒隻有一個齒麵。

簡約的造型搭配以鑽石和寶石的襯托,小小的鑰匙如同一個藝術品躺在地麵上,下意識的伸手拿住,沈恪就徹底的呆住了,手上的血跡如同有了生命,飛快的鑽進鑰匙不說,原本透明的鑰匙也變的模糊起來。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沈恪的大腦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快看,有人昏倒了!”

“快打120!”

“嗨,小夥子,你沒事吧?!”

“沈恪,沈恪,你醒醒!”

迷糊間,沈恪睜開了眼,翻身從地上坐起,腦海中澄明一片,看著圍觀的路人們,對著付振海連連點頭:“付哥,我沒事,就是剛才被人撞了下,我們走吧!”

付振海心疼的看著散落在地的宣傳單,心中雖然恨不得破口大罵,可旁邊還有這麼多路人呢,嘴上隻得說道:“好,這兩天你也辛苦了,今天就到這吧。”

隨著付振海收拾起地上的宣傳單,沈恪也是滿心的歉意,離開了圍觀的路人沒多遠,他就開了口:“付哥,今天要不就算我半天工資吧,你看這些宣傳單也髒了不少,還有的沾了血跡,眼看著不能用了。這回去,你也不好向老板交代!”

眨動著不大的眼睛,好半晌,付振海才一伸手攬住了沈恪:“好兄弟,你也知道,咱們在這裏發傳單,老板的攝像頭都可以清晰看到,說實話,這錢不多,等發工資了,我給你補上,咱兄弟之間,還那麼見外!”

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沈恪自然知道這是人家在和自己客氣,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付哥,兄弟可不是哭笑啊,隻是這個鼻子剛才讓人碰了下,就連說話之間,這也是隱隱作痛,再說了,小弟承蒙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不為付哥你著想,難不成還會拆你的台子?”

付振海拍了拍沈恪的肩膀,右手的宣傳單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他也早就看到這些傳單已經髒了,隻是扔在那裏的話,回來和老板不好交代,現在聽到沈恪願意要一半的工資,他也就沒了顧慮。

兩人勾肩搭背的回到住處,沈恪看著付振海上了前台去找老板,自顧自的走回了宿舍——大概十平米的閣樓裏,放著三張簡易的上下鋪,裏麵充斥著淡淡的臭腳丫子味。

在宿舍的床下拿出自己的臉盆,沈恪抽出掛在床頭的毛巾,拿著肥皂走向了洗手間,伸手抓住轉鎖一擰,將門拽了開來踏步而入,放下臉盆直起身,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牆壁上,用著四個釘子固定的玻璃鏡不見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個造型古樸的圓形梳妝台,鑲金嵌銀的梳妝台中間,一麵光可鑒人的鏡子裏麵,鼻青臉腫的沈恪張大著嘴巴,他的旁邊,浴缸上方的淋浴噴頭也沒了蹤跡,鏡子裏的地麵上,防滑瓷磚也換成了木地板,直到這時,沈恪才發現,自己正站立在一塊柔軟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