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感覺到的形狀看,可能是勳章。
實在背不動這公子哥了,把人扔了勳章拿回來交給公爵……感覺也能算完成了一部分任務吧。
這公子哥也是倒黴,穿著帥氣的軍官服,戴著大勳章上戰場了,結果碰上了大敗仗,身家性命全寄托在安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路人身上。
安寧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跑。
他已經跑過了三個“路徑點”了,但下一個路徑點依然出現在視野遠處。
這係統也真是,也不顯示一下路徑點還有多遠,就那麼在遠處吊著安寧。
安寧一邊跑,一邊擔心會不會遇到敵人的騎兵,畢竟他現在跑在連樹都沒幾棵的寬廣大平原上,這要是白天騎兵大老遠就能看見他。
——希望敵人的騎兵也在和步兵一起慶祝勝利。
安寧又跑過一個導航路徑點。
這個時候他的力氣已經漸漸的耗盡,開始跑不動了。他回頭看了眼,發現敵營的篝火已經遠在天邊,於是他找了個路邊的灌木,放下小少爺,然後靠著灌木休息。
這時候小少爺醒來了:“……水……”
安寧掏出皮水袋,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解了渴,然後才交給小少爺。
這水袋裏的水,有股奇怪的怪味,但是現在安寧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小少爺喝了一小口水,然後一邊砸吧嘴一邊把水袋還給安寧。
“你叫什麼?”小少爺用清澈虛弱的少年嗓音問安寧,“托勒斯泰爾家有恩必報,有債必償。”
——還有債必償呢,你是蘭尼斯特家嗎?
吐槽歸吐槽,安寧還是開始思索該怎麼回複,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其實是有這輩子的記憶的,隻是之前一直被火爆的戰爭和緊張的逃亡壓製著,沒注意到這些。
現在是這個世界的1780年。
安寧這一世的名字叫安迪·弗羅斯特,家住卡昂,父親是個製皮工匠。
一個製皮工匠的兒子,在軍隊打行軍鼓——還挺合理的,搞不好被安寧丟掉的那麵行軍鼓的鼓麵,就是安寧的爸爸親手鞣製的。
另外,安迪和安寧讀音差不多,完全可以混用。
於是安寧——不,安迪小聲說:“我叫安迪·弗羅斯特,是個皮匠的兒子。”
“是嗎,我是托勒斯泰爾家第三子,克羅茨·德·托勒斯泰爾。你可以叫我克羅茨。我父親就是奧爾良公爵……”
安寧:“明白了,托勒斯泰爾先生。”
雖然人家說了可以直呼名字,但是安寧還是決定謹慎一點,自己畢竟剛穿越,人生地不熟的,萬一犯忌了怎麼辦?
克羅茨似乎對安寧的反應有點不滿,但他沒說什麼,而是扭頭看向身後的曠野:“我是來體驗戰場……我以為這會是一場輝煌的勝利。”
安寧聳了聳肩。
如果是七年戰爭的話,輸給腓特烈大帝的普魯士軍隊其實不丟人。問題是安寧隱約記得現在已經1780年了,如果這是七年戰爭的話,是不是打得也太晚了一點?
難道平行時空曆史進程不太一樣?
不管了,到底是不是七年戰爭這種事,和安寧一個打鼓的軍樂兵有什麼關係。
安寧現在隻想一件事,逃回自己人那邊,然後看看托勒斯泰爾到底怎麼個有恩必報法。
最好能讓自己從此遠離戰場。
安寧又回想起今天上午的經曆,戰場的恐怖再次攫住他的心靈。
當時萌生的那股想要逃離戰爭的欲望再一次襲來。
——這輩子我都不想再上戰場了!
就在安寧這麼想的當兒,他的視野裏突然跳出了一個紅色的箭頭。
老遊戲玩家安寧看到這個狀況,立刻意識到周圍有敵人出現。
他立刻轉身麵向紅色箭頭的方向,同時拔出了一直帶在身上的托勒斯泰爾小少爺的軍刀。
這時候,天上的陰雲露出縫隙,月光從雲縫中落下,照出安寧麵前五個身影。
咋一看這五個人穿著軍服,但仔細看就發現這些軍服全都不是一套,有的人下半身穿著軍官的白色緊身褲,上半身卻是列兵的灰軍裝,頭上還帶著擲彈兵的狗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