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秋早該料到,以駱翰生的實力,想要打聽出她的飛機航班,然後臨時改變航線,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旅途的開始,是她心不在焉。
然而旅途的後半段,她才是煎熬。
傅挽秋無數次想要開口,跟駱翰生談一談,但每次都是,她還沒張嘴,就被對方給堵回去了。
“秋若若,如果你說的話,是我不想聽到的,那我勸你,就別說了。”
駱翰生冷著一張臉,對她一點兒好臉色都沒有,但是對兩個孩子卻和顏悅色的很,一路都是他哄著晚晚,陪著陽陽。
她斟酌許久,再開口的時候,已經不是那些隻會惹惱他的話了。
“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把我母親的事告訴我?”
駱翰生沒想到她會忽然提起這件事,神色一頓,而後裝作不在意的問了句。
“你知道了?”
傅挽秋點頭。
這下變成了駱翰生心頭大亂。
知道了?他辛苦瞞了那麼多年的事,她知道了?
知道多少?知道到什麼程度?
所以,是因為怪他沒有及時說明,所以才又負氣離開嗎?
駱翰生心裏慌的不行,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那些陳年往事,一頭壓著一頭,盡是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他就算是想問,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
傅挽秋一直低著頭,摳著自己的手指頭。
她壓根沒注意到駱翰生臉上的慌亂。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事,他慌,她亂,總之不是能一句兩句就說清楚的。
飛機一落地就有車來接,不等傅挽秋說什麼,駱翰生就報了地址。
是他們曾經的家。
“駱叔叔,我們要去哪兒呢?”
晚晚經過一路,現在已經好了不少,膩在駱翰生的身邊,悄聲問他。
小孩子敏感,看得出傅挽秋的心情不算好,所以也沒纏著媽媽。
以前聽著孩子叫他叔叔,駱翰生就耳朵疼,現在回了臨城,等於是接下來要做的事終於有了個開頭,再聽孩子叫叔叔,駱翰生就已經不單單是耳朵疼那麼簡單了。
不過跟孩子說明白這件事,不是說說就可以的,得用做的。
這事兒急不來,駱翰生先壓著。
到了別墅大門口的時候,傅挽秋覺得自己腿肚直打轉,邁都邁不進去。
駱翰生讓保姆帶著孩子進去,自己直接一把就把人給抱起來了。
“哎!別!”傅挽秋想要阻止,“孩子會看見的!”
“不想讓孩子看見更多,就老實一點。”
進房間之後,傅挽秋的行李已經放在了床邊。
駱翰生沒想那麼多,他知道這一路傅挽秋挺累的。
“去洗個澡,我讓人準備些吃的,晚晚好些了,但還是要請醫生過來看看。”
他安排好一切,仿佛所有事都本該是這樣的。
直到一本日記本,從傅挽秋的包裏滑出來。
駱翰生眼眶微震,想要彎腰撿起,卻被傅挽秋搶先。
“誰給你的!”他厲聲問到。
傅挽秋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本能往後退,還把日記本背到自己身後。
“我問你呢!這是誰給你的!”
他樣子嚇人的很,像是要吃人。
傅挽秋這才明白,為何那天江來走之前,一再叮囑她,千萬別把他給供出來。
“你管不著!”
一時情急,就說了這麼一句。
駱翰生像是沒聽見,伸手就要去搶。
“你看了?你都看了?”
他著急的問,這根本就是廢話,都已經被她拿到了,又怎麼可能會不看呢?
“別相信那些!秋若若,我警告你,把你看過的,都忘掉!都給我忘幹淨!”
他急的身上都出了汗,眼睛死死的盯著傅挽秋。
這跟她想的都不一樣。
傅挽秋怔怔看著駱翰生。
難道他不應該利用日記裏的東西,為自己說好話嗎?
為什麼是要她忘掉?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駱翰生擰緊了眉,又把話重複一遍:“把東西給我,秋若若,我再說最後一次,這裏頭的東西,你一個字都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