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杜澤用力往後揮了把,喬雪晗今天穿了高跟鞋,跟有十二厘米,這一下推的她踉蹌險些摔倒。
陸睿黑眸一縮,危險乍現。
他抬手摘了出門前戴上的眼鏡,隨手一丟,下一秒像是徹底換了個人,從高高架起的雲端中直墜深窟,猛地就攥拳砸向杜澤!
杜澤是氣瘋了急瘋了,原本身手就一般,這下更打不過。
勉強掙紮反抗幾下就徹底被製服,沒了任何囂張和挽回局勢的可能。
喬雪晗站在旁邊看,不出聲不阻攔。
這種貨色,就該打。
不論什麼情況,罔顧人命視人命如草芥的話都不該說。
陸睿不止往杜澤臉上打,身上也沒落下。
他極少動手,更少失控,回國後也就隻有夜景堯打破他的偽裝過。
但凡動了,他就很難收的住。
拳拳到肉的暴力,夾雜著血的製服和宣泄,掌控在手的脆弱人命,肆無忌憚的踐踏一切人性是他記憶深處最難忘的,每每想到那些陰暗日子,他都覺得又要變成野獸一樣的人。
不,根本不叫人。
杜澤嘴角的血沾到他的手上,黏糊糊的,點燃陸睿的骨子裏的嗜血。
可耳邊聽到高跟鞋碰地的清脆聲響,像是一道驚雷,瞬間破除一切迷霧向他而來,喚醒他的神誌。
陸睿看了眼喬雪晗。
喬雪晗神色肅然,眼中尚有燃燒的怒意。
沒有驚恐和害怕。
陸睿心底一鬆,再次看向杜澤。
杜澤吐出一口血,這時候了還不忘又罵了句。
眼中滿是他的慘樣,陸睿盯了幾秒,揪住他的衣領粗暴扯起,在他耳邊一字一頓道:“你該謝謝喬喬,要不是她,你們一家都得死。”
陸睿像丟垃圾一樣將人丟開。
他轉向喬雪晗,對視半晌。
喬雪晗在他有所動作前先一步對他伸出手。
陸睿低眸看了看才握住。
二人上車,他看見杜澤以手撐地勉強坐起。
方才真有把人弄死的衝動。
現在依舊想開著車攆過去。
他早知道,像杜家、夜家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有愧疚之心。
對於死在他們手底下的人,他們隻會唾棄這些人的無能,覺得這些人理所應當被規則淘汰,成為他們往上爬的墊腳石。
陸睿猛地踩下油門。
喬雪晗因俯衝力驟然往前,又被安全帶拖回副駕駛座上,她驚的攥緊安全帶,阻止的話差一點就破口而出。
但她忍下了。
陸睿在即將要壓上杜澤之前猛地轉動方向盤。
她懸著的心落回去。
陸睿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是淡然許多。
喬雪晗安慰半路,下車前又抱了他一會才離開。
方才突變,已經足以讓她對陸睿放心。
他能控製住自己。
他真的在改。
中午喬雪晗給陸睿點了外賣。
一整天她都時不時的看眼手機,生怕錯過陸睿的消息。
臨到快下班時,她接了個陌生電話。
是木木的班主任。
“喬小姐,我打陸先生電話打不通,學校今天組織集體參觀博物館活動,在回去點人時發現木木找不到了!”
喬雪晗大驚。
這時候出事,難保不是有人故意綁架。
陸睿不止對杜家動了手,當年牽扯在內的他都一並清算。
她趕緊問清楚情況,班主任正在監控室查看,她道:“我們立馬過去。”
這麼大的事不能瞞著陸睿,無論他有多忙。
喬雪晗打給白淼,讓白淼轉達,他們各自發動人脈尋人。
等她到博物館的監控室時,班主任已經找到相關畫麵,是兩個男人將木木弄走的。
這邊監控多,想要避開根本不可能,他們捂的很嚴實,在洗手間將木木打暈,就這麼光天化日的抱走。
喬雪晗臉色鐵青,給家裏人打電話。
一直尋到晚上七點多,她剛要聯係陸睿,就聽手機響了。
她秒速接起。
“找到了嗎!”
那邊微頓:“是我。”
喬雪晗這才看了眼來電顯示。
竟是夜景堯。
“我在南郊別墅這裏,你過來吧,”夜景堯聲音平淡無波,“一個人。你的養子在這兒。”
喬雪晗想問木木有沒有受傷,但強行穩住:“好,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接著給家裏人和陸睿發消息。
她當然不會蠢到真的一個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