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他被征發到北方邊境去服兵役,死在了戰場上,連個屍首都沒找到……”
老婦人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淚繼續說道:“我那老頭子不死心,非說孩子屍首沒找著就肯定還活著,趕上縣裏又在拉人去北方修長城,老頭子就主動報名跟著隊伍一塊兒去了,已經兩年了,現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麵對眼前這個堅強的老人,韓信隻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麼卡住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合適。
“我今天的活兒幹完了,也該回去了。”老婦人端起一盆洗好的絲絮準備轉身離去。
韓信看著自己手裏吃剩一半的幹糧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娘!您放心,將來我一定會重重報答您的舍飯之恩!”
老婦人笑道:“小夥子,我年紀大了,少吃一頓沒關係,可你年紀輕輕,實在不該整日在外遊手好閑,男子漢大丈夫,不說立一番功名,至少也得能養活自己啊!”說完便轉身離去。
韓信頓感臉頰耳根好一陣發燙,恨不能尋個地縫鑽進去。
是啊!自己竟不知不覺在這裏蹭了人家大娘好多天的飯了,想來也確實是慚愧得很。
韓信緩緩站起,朝著遠去的大娘深深鞠了一躬。
吃完幹糧,韓信一個人坐在河邊望著水麵發呆,自己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呢?
自從那日在峽穀漂流時落水,再到後來自己從這水邊驚醒已有數十天。從一開始的茫然無措,到現在逐漸適應了古人的生活方式,也慢慢接受了自己穿越回秦朝的現實。
“鏘!”韓信拔出腰間的青銅劍,喃喃道:“你如果有靈,就替我選一條出路吧……”
“如果劍尖向西,我就去蘄縣投奔起義軍,如果劍尖向東,我就回淮陰城靜待時局變化。”
隻見韓信奮力一揮將劍拋向天空,青銅劍順著慣性在空中快速翻轉並反射出太陽耀眼的光輝。
“鐺!”青銅劍落地,劍尖直指向東麵的淮陰城方向……
……
淮陰縣城外,進城的人群排起了長龍,城門口幾隊秦軍士卒正在查驗人群中是否有可疑人員。
“聽你說話倒是淮陰本地口音,隻是這劍是你的嗎?”一名秦軍士卒正在檢查韓信的驗傳和佩劍。
“在下韓信,淮陰本地人士,此劍乃我家傳,劍身處刻有‘韓’字。”韓信肅然正聲道。
“行了、行了,別為難他了,他可是我們淮陰出了名的老實人,不會是陳賊細作……”站在一旁的秦軍伍長拍了拍正在認真檢查劍身的年輕士卒肩膀。
“嗬!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胯夫’韓信啊!有陣子沒見了,怎麼著?這是又上誰家去蹭飯了啊?”一個虎背熊腰穿粗布短衣的高個漢子操著大嗓門衝韓信嚷道。
人群頓時笑成一片。
韓信默不作聲從秦卒手裏接過自己的佩劍後徑直向城內走去。
……
“嘿!韓信,你小子給我站住!”粗衣漢子跟了韓信好一段路,見此處離官兵已遠,快步衝過來伸手就要抓韓信的肩頭。
卻見韓信突然身子往下一沉,輕鬆躲過粗衣漢子的大手,緊接著回身便是一計上勾拳正好打在對方的下巴上。
“唔!”粗衣漢子噔噔噔往後倒退好幾步才挺住勁沒讓自己倒下去。
“韓信!你小子出門遇著神仙啦?怎麼突然變這麼厲害?”粗衣漢子搓著自己生疼的下巴,叫罵道。
“鏘!”韓信拔出青銅劍指向粗衣漢子,“先前就是你讓‘韓信’蒙受了這‘胯夫’之辱?”
“嘿嘿!是又如何?”粗衣漢子看到韓信拔劍先是一驚,但隨後便冷靜下來,從懷裏抽出一把殺豬刀,壞笑道:“你小子今天有點不對勁,不過別以為你在外麵學了一招半式就能贏我,剛剛是大意,現在動真格了!”
粗衣漢子話音剛落便跨步上前照著韓信麵門揮刀便要斬下。
韓信心知對方這一刀勢大力沉不能用劍硬擋,於是一個側身翻滾避開,正好發現對方下盤露出破綻,立刻揮劍往上朝粗衣漢子雙腿之間撩去。
粗衣大漢嚇得急忙向後躍起,但褲襠還是被劃開一道口子,怒罵道:“韓信,你小子這是要我斷子絕孫啊!”
“住手!你們兩個!快放下武器!”隻見一隊巡邏縣卒正從遠處向這邊趕來。
兩人心知當街持械私鬥如果被官府逮到刑罰可不輕,於是趕緊轉身跑路。
無奈這條巷子竟是個死胡同,兩人在裏麵七拐八拐跑了沒多遠就被一堵高大院牆給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