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是今日也不好,是今日,他們就來不及下山去采買東西了,就該是明日,今天準備,明日大婚,如此,是不是才是最好啊?阿月姑娘?”
我盯著她,努力的不讓自己掉進她營造的害羞窩裏去,“我算是看出來了,今日,夫人來這散心是假,打趣我是真。”我翻轉著身子,把背對向山下,懶靠著秋千的繩索,晃著兩個腳丫子,道,“也罷也罷,誰叫夫人生的好看呢,我這無顏無色的要是被夫人打趣個一兩下能好看個三分,也是不枉我紅這麼多遍臉了。”
“你—”由“嗬”轉“哈”,她被我刻意的耍寶逗得眉目俱喜,可不多會兒,便有顆豆大的汗珠子從她的發縫間緩緩落下,我跳下秋千,顧不得安全的一個箭步奔到她身側,掀袖把脈,脈來歇止,止無定數,這是...
“夫人近期可有胸悶氣短,時常惴慌,極不安定之狀?”
她喘著粗氣,點了點頭,收回我指腹下的手腕,她淡淡道,“阿月姑娘原來還會醫術啊!”語氣疏離,跟方才的親和孑然不同,我尊著一個醫者的角度,跟她說,“我是會點岐黃術,隻是學的不精,方才把脈,隻看出夫人肺熱體虛,似有孕中心悸。
夫人的如意山上應該也有大夫,夫人回屋後還是盡快傳人來看看的好。”
她隴在袖子裏的手,抖了兩下,麵上依舊溫婉如初,“阿月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隻還希望姑娘不要把我身子不好這件事告訴大當家。
近些日子,他們要操心的事很多,你也知道他有多看重我,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不舒服,少不得又要拖累他。”
這段日子,他們確實會很忙,反正也不過是個孕中婦人常有的肺熱體虛,應當無大事的。
風吹過寒衣,我盯著她離開時側起的小腹,想的出了神,就是出了大事,又能如何?
這孩子,注定活不下來。
我是喜歡書上的重華皇後不假,但卻也不代表我會好心的去提醒她,成婚三月,這四個月的孩子,她恐怕自己也不想留吧。
真是萬萬沒想到,看著這麼多的話本子,最狗血的居然還得是自家的。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我立在秋千上,兩隻手死死地拽著兩側麻繩,一蕩一晃,一晃又一蕩,風撲到麵上,又灌進耳朵,很嘈雜,卻又莫名的很安心。
站高望遠,我居然又看到了重華皇後,一個小侍女蹲在她左側,像剛才的我一樣探著四指把著她的脈,風聲太大,我沒聽見她跟她說的話,但就重華皇後的臉色來看,怕跟我說的也差不離了。
我沒有聽人秘辛的習慣,所以就拽著兩手上的麻繩把秋千給逼停了,從秋千上跳下來,我剛準備回屋,就被四五個人給恭恭敬敬的請到了一間屋子裏。
屋子裏紅綢密布,要不是一點整齊度都看不到,我怕都要以為這是這如意寨給我和阿晚準備的婚房了。
“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著那個蒙了個薄紗麵的小土匪,道,“你們如意寨都是這樣蒙麵的?”
“?”那小土匪一頭霧水的看向一旁的兄弟,問,“她在說什麼?”
被問的那個機械的回看了他一眼,“笨!”
小土匪捂著接連兩天被打個不停的後腦勺,兩道眉擰成了麻花,“怎麼七哥打我,你也打我。我不就是不知道她說的話是設麼意思嗎!你知道,你就告訴我好了。”
那人道,“笨老九,你看看你自己選的這個遮臉的,這麼薄,姑娘家拿來做巾帕都嫌輕,你還弄他來遮臉,這跟直接告訴別人你是柴九有什麼區別?”
柴九扯著遮臉的麵紗,小聲嘀咕,“這明明就是姑娘家的巾帕,哪遭嫌棄了。”他昨天聽完七哥的話後就跟香兒表了心思,這巾帕可是她給他的,話本子上,這叫定情信物。他肯拿這來配合他演戲,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我聽完他嘀咕的話,也暗戳戳的豎了個指頭,笑道,“我其實,之前不認識他。”沒見過他,更不知道他叫柴九。
可如今麼......全知道咯~
“老白,怎麼辦,她.......”
“嘖!慌什麼。”他邁著步子往前一跨,佯裝的很凶的跟我說,“你謀害夫人,就在這屋子裏等大當家的回來處置你吧!”
“謀害夫人?”難不成,她還是下手了?
“你們夫人怎麼了?好端端的把人綁起來冤枉一番就是你們如意山的待客之道嗎?你可別忘了,我跟我夫君可是你們大當家的親自領上山的。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他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