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又問我。
我垂了垂眸,道,“因為這個故事是假的。真正的故事,是說很久前有個皇子,為了想做皇帝,就故意的跑到當時很有權勢的長公主麵前,跟她說請她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他會珍之重之,會拿黃金造個金屋子把她藏起來。長公主被他感動了,就幫了他,可為君之後,沒幾年,他就不信她的把她幽禁起來了。”
阿晚說,“嗯,這個故事我也聽過,你的二當家果然欺騙了你。”
我說,“是的,二當家騙了我,但我知道,那時寨子裏財政支出困難,很多時候都是入不敷出,她是想好好的培養我,然後希望我也能替寨子裏招個能為我建金屋的好夫君。”
阿晚抽了抽嘴角,“那你二當家考慮的還真是太早了點。”
我撇撇嘴,“可不是麼,我那個時候才七歲。”
“是招不是嫁,你的二當家很疼你啊。”
我重重的點了兩下頭,“是,她很疼我,對我也很好,就像阿晚你一樣,所以即便是她騙了我,我也相信她是為了我好,我不會生氣的。”扯來扯去,總算是讓我把這句話說給他聽了。
阿晚,有些事,你瞞就瞞了吧,騙也就騙了吧,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
他瞳孔一陣,微微張大後,又快速回縮,“你...”他頓了頓,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嗯...一半吧,就知道了個趙家的人是你殺的,你也受人之托,那老先生還有那個姑娘跟那橋上被打死的那個酒鬼是一家吧。你是替他們報仇,才殺的趙家人。那趙家人從老至少,從男到女都是一根脈的壞種。你殺的對。”
阿晚說,“我隻殺了那趙縣令,也隻放火燒了他的家。那些老弱婦孺我沒動。”
“真噠?”我喜得跳起來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我的阿晚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阿晚的了,也是最明辨是非,最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阿晚了。”
他失落的看著我鬆開的手,輕咳了一聲,“要是我真全殺了她們,你會如何?”
我不假思索,立馬開口,“殺就殺了唄,那些人雖說沒明著謀財害民,可到底也是享受了那姓趙的謀財害命得來的錢財,花了來路不明的錢,再招個來路不明的刺殺,不是很配嗎?”完了,我又道,“大不了,以後清明端午的時候我做主多給他們燒點元寶蠟燭,叫他們在下麵的日子也能過的滋潤。”
“你說假的吧?”阿晚一臉驚悚的看著我,仿佛從未認識過我一樣。
我衝他甜蜜一笑,“是你先跟我說假的啊?你不會把他們都殺了的。這一點,我堅信不疑。”
“哦!”他歪過臉,走的飛快。
我踱著步子在後麵猛追,“你這一聲“哦”是怎麼回事啊!聽到我說這麼信任你的話,你不應該抱著我,感動的稀裏嘩啦嗎?”
他腳下一滯,雙手抱膝的漸漸原地蹲下。
我加快步伐,走到他麵前,像小時候那樣,彎腰抱住他的頭。他的臉埋在我胸口處,哭聲漸漸放大。
“哇—阿月~”我拍著他的腦袋瓜子,順毛了兩下後,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阿月在呢,哭夠了,就起來吧!”
“嗯!”帶著哽咽聲,他在我的攙扶下,慢慢站起。
我指尖帶走他眼角的淚,“對不起,讓你,一個人這麼久。”
他懸而未落的淚在眼眶裏又打了幾個轉,“我...”
我截住他的話,“我知道,對不起了。往後,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說到做到!”淚,應聲而落,砸在我的手背上,灼熱的有點疼。
“是,說到做到。”
隨著阿晚逐漸幹透的鼻涕和淚珠,我們終於走到了元陽城外的潁山。
鬱鬱蔥蔥,高聳入雲,不見鳥驚,不聽野獸狂呼,這一看就是有山匪埋伏啊!
“咱們一定要進去嗎?”麵對未知的地方我總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感。
他拉著我的手緊了又緊,“是的,咱們,一定要進去。”
“放心,咱們是來給他們送錢的,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送錢?黃金屋?“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去...搶?”
阿晚搖了搖頭,“怎麼能說是搶,那些莫名消失的金子掛的名頭本來就是這山中山匪,我隻不過是讓這山中好漢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自己拿自己的東西,又怎麼好說是搶呢?”他的話越說越大聲,我斂聲屏氣的等著這山道兩邊衝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