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侯爺一個,亓官熙一個,亓官瑞跟蘇秦鶴的那個雖然精簡,但也能勉強算作一個。
三加一,是四,沒錯!
再次醒來,已是三天後。
周遭一陣喧鬧,身下床榻更是搖搖晃晃。我被顛的不行,清醒後看著四方,又是一陣心驚。
掀簾高呼,“阿晚!”
他坐在高頭大馬上,跟身邊的蘇白洛的說了句什麼話後,就躋身進了馬車內。
拿過一個水袋,他道,“醒啦!”
我接著水袋,飽飲了一大口後,點了點頭,“這是哪?咱們這是又要去哪?我和你...”不是在蘇秦鶴的莊子上嗎?
阿晚掏出帕子給我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後,解釋道,“這是在去元陽的路上。”
“去元陽?”我狐疑的看了眼阿晚,追問道,“怎麼會這麼急?那個拐童案不是還沒塵埃落定嗎?”雖說這罪魁禍首蘇秦鶴和阿晚都已經定了,但真相尚未對外,找到了元陽府的苦主和那些尋常百姓都還不知道。
這樣個情況下,主查這件事的監察獄司司主,阿晚,居然遠離了鄴都。這怎麼都會惹人懷疑的吧!
“這是陛下的吩咐。你宿醉才醒,就別想這些了,再睡會兒吧,前麵不久就是邯鄲,聽說城裏有種魚,骨酥刺爛,肉質鮮美,進城了咱們可以去吃吃看。”
“骨酥刺爛,肉質鮮美,聽上去就好吃,那我就先再睡會兒,等進城了,你再叫我?”既然他不想詳說,那我就再忍忍,等進城了再問吧!左不過,我剛看了眼,蘇白洛,承桉若都在,就連蘇佑也駕了輛馬車,就是不知道那馬車裏坐著的是誰了。
不會.....是蘇秦鶴吧!
我想著那天他跟我說的那個故事,就不免大膽的猜想了起來。
他實在,算不得守正端方。
邯鄲,千年古郡,風流自成。自西而東,由高至低,就像把梯子,高差懸殊,複雜多樣。我們的馬車在這樣的地界上行駛的緩慢又顛簸,我跟阿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求了半天,他才準我下車步行。
隻一樣,必須麵帶薄紗,遮去容顏。
我拗不過他,就由著他給我係上了,捏著薄紗一角,我偷瞄著這一路上都格外謹慎的阿晚,想不通出發前,蘇秦鶴到底給他下了什麼暗旨。
邯鄲離鄴都很近,長街上的販夫走卒買賣的物品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再加上頭頂日頭,我就更沒了遊逛的欲望,悄聲婉拒了阿晚的介意後,就跟他去了落腳的院子。
沒住客棧,因為他說,不安全!
不安全!他真的,太謹慎了點。
阿晚帶我們去的院子叫蟄渚小屋,初聽這名時我愣了下,愣勁過後,是濃濃歡喜,他記得的,幻境裏的事,他都記得。
推門而入,一連廊的葡萄藤撞上目光,“這是...”
“最好能再有個院子,支起木架,種上葡萄藤,來年,或摘了直接吃,或曬幹了做成果幹,又或者吃不完的時候釀成酒,儲在地下,留到冬天,反正,怎麼都好。”這是我在幻境裏跟他說的話,是我的期盼,也是我的終生所求,如今被他一字一句的重新念出,又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你記性真好!跟我那時說的,竟不差一字。”
他牽著我的手,帶我穿過那條滿是葡萄藤的長廊,用著隻有我能聽到的音量,跟我說,“娘子的話,做夫君的,自不敢忘。”
夫—君!
那樁荒唐事,原不是我錯了個夢啊!
我真的....借酒,跟他撒了頓潑?
“呃....那個...”甩開他的手,我慌不擇亂的小跑了兩步。
他幾步跟上,複拾起我的手,“娘子跑什麼?可是為夫又做錯了點什麼?”
“沒!”我阻斷他的話,道,“你沒做錯什麼,是我錯了,我不該借酒撒潑硬要你描眉畫紅,跟我登台子唱戲的。阿晚,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耷拉著腦袋,我像個被餓了三四天的貓,順毛乖順的同時,又不免楚楚可憐。
他長歎了口氣,嘴角勾了勾,“以後,喝酒可以,唱戲也可以,但不能喝的太醉,也不要再唱那麼悲情的戲了。”
“嗯嗯!不唱,不唱。咱們又不像那祝家姑娘與梁門公子,有世俗的抨擊又有父母向的不認可,咱們和樂的很,定不用化蝶雙飛也可以一輩子待在一起。隻是那醉酒...”我頓了頓,跟阿晚使了個眼色叫他屏退左右。
蘇白洛早在我和阿晚含情脈脈的對視時就拉著不情不願的承桉若避到了一邊,而蘇佑跟那馬車裏的神秘人士,我更是自入城後就再沒看見。
所以,如今守在阿晚身邊,想要他親自下令叫其退下的,隻剩了監察獄司的佐伊跟平白。
等他們兩個也走後,我道,“我覺得我那天喝的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