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鬧劇終於於日落之前落下了帷幕,每個人都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顏綰以九嬪之首昭儀的位份入了蘇秦鶴的後宮,昭陽郡主跟蘇秦鶴在勤政殿說了幾句話後就匆匆的離了王宮,有人看到,她離開時笑的合不攏嘴。也不知是在了顏綰成妃還是高興方成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陸心寧和蘇佑的婚期也經由蘇秦鶴做主,給定在了下月初五,就連我,拿著潁山兵器庫也順利的從蘇秦鶴那得到了三年後文武一試的承諾。
一切都這麼的恰好,這麼的如願。
可為什麼,我這心裏還是慌亂的?就好像今天發生的所有事,背後都還有一個我和阿晚都沒有揪出來的推手。
這個推手推動了所有事情的發展,這個推手就像個導戲的,在情節卡住的時候推一下,促進下情節發展。
我們這些人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
壽宴後的幾天,我一直窩在元陽府的書房裏,就連陳旌旗來府裏教陶桃習武我也沒去練兵場看一眼。
我把壽宴那天的事從各個人的角度寫了整整三大紙,那幾天,我就在書房裏專心致誌的盯著這幾張紙,研究,再研究。
直到阿晚以為我怎麼了,急衝衝的破門而入。
“阿晚~ 我真沒事!”這都是他領來把我脈的第四個大夫了。
高良薑的那句話,到底還是把他嚇到了。
“怎麼樣?”阿晚沒理會我,直接問向第四個大夫。
那大夫顯然有些真本事,饒是被阿晚用這樣冷厲的語氣質問,也能麵不改色,溫溫然的跟他道,“郡主身子已大好,隻還有些經年的氣虛體弱,隻要好生調理,壽節上自當無礙。”
“嗯。”他揮了揮手,四個大夫就提著藥箱,整齊劃一的退出了屋內。
等他們都走後,阿晚才開始算起了我的賬,他走到我盯了近十天的圖紙前,問,“這就是你足不出戶的理由?”
我拿起一張,“嗯”了聲,掠了幾眼,還是想不通。
我撚著圖紙一角,頹敗的靠到了桌子上,“雖然你那天把整件事情,從各個人,從各個角度都跟我說清楚了,可我還是想不通,那顏綰到底是怎麼查到陸太師會對陸心寧下手的?不是說在景明元年後,昭陽郡主和陸太師就不親近了嗎?
昭陽跟陸太師不親近,那顏綰和陸太師自然也不會親近到哪去,不親近便不能靠近,不靠近就沒機會偷聽,若這顏綰不是偷聽到的,那她一個久居深閨的女子又是哪來的人幫她去查的?
昭陽都不知道的事,卻叫她知道了,這些人必定很有本事。”
阿晚收攏起我手上的已褶皺一片的紙,跟我道,“事情既然過去了,那再想也沒意義,你這麼多天窩在這裏麵,外麵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你都不知道,今天我來,陶家那小姑娘居然牽了條大黃狗堵在門口,紅著兩個眼珠子,死活不讓我進來。
我要不顧念著她是你的人,早下手揍了。”
我瞪他一眼,“你的君子之禮呢?”
他拉著我的手,微微搖曳,可憐巴巴道,“我的君子之禮,都給你了啊!怎麼,”手被他用力一拽,我整個人都撲倒在了他懷中,嫋嫋竹香沁脾,我紅著臉想要離開,卻不料他一雙大手,渾厚而有力的攏住了我整個背脊,耳畔私語,他道,“蘇佑都娶妻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娶我的美嬌娘?”
溫溫聲入耳,他鼻息間呼出的氣像七八月的陽,把我的整個麵,臉頰,眉梢,耳根,瞬間曬得通紅。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咳!”我不合時宜的假咳了起來,把他推開後,猛灌了自己一杯水。
“咳,咳~”假咳成真咳,我憋著通紅的臉,再次把沒走多遠的四個大夫又給招了回來。
“我...”送走那四個大夫後,我看著他,恨不得找個石頭縫鑽進去。
“六月初六,我娶你好不好?”他說。
“我等不到明年三月三了,我想娶你,想早一點,再早一點,要不是蘇佑占了五月五的位置,我真想下月就把你娶回家。”
“噗!”都說一個男子跟你說喜歡,那隻有三分的愛,若他在說喜歡你的同時還能再注意著點你的感受,那三分的愛便可進階為五分,若他再能舍得為你擯棄點什麼,比如不良嗜好,那這五分又可再添三分。
五分又三分,也就是八分,愛人之意十分,許諾婚期,與白首不離又各一分。
自小到大,他於我已攢足八分,如今的這一句“娶我”便合了九九之數。
“九九缺一,我願意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