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洛消失了半刻鍾後,領回來三個人,“這三個都是爹爹給我的,這個叫珍珠,這個叫珍璃,那個是玲瓏,姑姑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她們。”
我領著蘇白洛和她說的三個宮女,以身子不爽為由跟蘇秦鶴的皇後在一攬芳華裏討了間屋子作為暫時休息處。
屋內,我看著那兩個無論是從樣貌還是身形都出奇相似的兩個人跟前,笑吟吟問道,“珍珠,珍璃?”
“是,奴婢珍珠/珍璃。”她們異口同聲。
“嗯。”我把才寫好的兩封信分別交托給了她們,又依次囑咐了她們所交之人,與交托時要說的話。
給珍璃的那封是要送給蘇秦鶴的,信裏交代了有人會用文思的戲碼當場逼他納妃,他看了後必然會加緊入口食物與近身之人的檢查。
而給珍珠的那封,則是要她送到水嵐竹榭,給阿晚的。
我總覺得,這事有蹊蹺,赴宴的人那麼多,怎麼就正好被蘇白洛聽到了,被她聽到了,又有什麼用?若無用,被她聽做什麼?
“姑姑在想什麼?阿洛看你不開心好久了。”
我換了個杵頭的手,回她,“被人算計,怎麼會開心。”
“算計?”蘇白洛久居深宮自然也猜到點什麼,“姑姑覺得是有人故意引我去的嗎?”
我點點頭,追問她去那抱廈路上的細節,“這閣子裏的抱廈有不少,你路過是哪個?”
她想了想,回我,“曌淩閣自爹爹繼位後就辟歸了貴太妃,阿洛今兒也是第一次來這,實在不知道怎麼描述那個抱廈所在的方位。”
“曌淩閣辟歸給了貴太妃?”我緊皺著眉,心煩的看著眼前一切。“自古以來,隻聽過分封城池的,還是頭一回聽到辟歸宮室的。”
蘇白洛顯然也不知道怎麼回我,隻好說,“具體的阿洛也知不道,隻小時候爹爹以為我小聽不懂,才沒避著我,漏了兩句,說這曌淩閣是貴太妃自己要去的。爹爹要尊孝道,就準了。自那以後,除開非必要的宴席外,宮中人非貴太妃命不得進入。違者,殺!
所以,阿洛來這也不多,再加上多數時間都有宮女領路,我就更不記路了。”
“這樣啊—”愁思百般不得解答的時候,我瞄到了她鞋麵上的黃泥,“這是你剛沾上的?”
曌淩閣風景獨特,一年四季花卉叢生,春賞海棠,夏觀荷,秋看楓葉,冬覽雪。不說在幻境中,就是現實裏我死之前,來這,也不下十次,那麼多次,也沒哪一次在鞋麵上沾上爛泥。
“你這是去哪沾的?這打掃曌淩閣的內侍監現在都這麼會敷衍了事了麼?那我等會兒出去了,可得仔細的看路,我這雙蜀緞榮錦鞋可還是剛做的,毀了我會心疼的。”我試探性的套她的話。
蘇白洛撚起裙角,“呀”了一聲,“姑姑不說,阿洛都沒看到,這麼大的黃泥,真是可惜了皇後娘親剛給我納的鞋子,還沒穿幾次呢。”她氣惱的撅起嘴,抱怨道,“早知道就不聽那小宮女的話,去看什麼海棠了。”
“海棠?”我在腦海裏搜索了下曌淩閣裏有種植海棠的圃子,咦?怎麼會沒有。
“對啊,就是那小宮女說半月前遠嫁南乾的福昌郡主托人送了一盆五色海棠給爹爹,還說因水土不服快枯死了,叫我千萬不要錯過她最後的樣子。我雖被她說的心動,但還是以要找師傅為由婉拒了她。
可誰想到她居然又說,我找師傅和看海棠花,是在一條路上,她還說這曌淩閣年初的時候剛大修過,很多路跟去年比已很不一樣,她看出我急切,所以可也領我去。
我聽著她的話,想了想,覺得也對,就同意了,可到了之後才發現,那什麼五色海棠啊,就是些顏料塗抹上去的,耷拉沒精神的,還要謊稱是祥瑞。還沒跟她長在一起的山茶花好看。”
山茶花?“停!”我捕捉住關鍵字詞,一把截住她的話,“你說山茶花?你是因為海棠才去的那個抱廈,而那海棠跟山茶花在一起?”
她不解的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嗎?”
若我沒記錯,山茶花圃在曌淩閣以北,而阿晚所在的水嵐竹榭卻在曌淩閣最南端,這一南一北的兩個地方,鬼來的順路,那宮女擺明了就是想引她過去,好聽到那麼些話。
可讓她聽到了,又有什麼用?蘇秦鶴可是蘇白洛的爹,做爹的要納美人,做女兒的還能拒絕了不是?
“曌淩閣的地形圖你有沒有?”我熟知曌淩閣地形的這件事,不好跟她明說,要她發現不對,就隻能借用這現有的地形圖了。
“郡主要曌淩閣的地形圖做什麼?”陶桃跟著陳旌旗抬腳邁進屋內。
“你們怎麼來了?”前日裏,在元陽府的時候不還一個嫌棄,一個跟風,兩個都說來這不如待在元陽府練功麼?怎麼現在都齊刷刷出現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