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茗,趁小爺我現在還願意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你老實講,你接近陸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
那天的最後,是以他的憤嫉而走落下句號的。
他說,他跟我,恩斷義絕!瞧,到底還是個孩子,三五句話不通就要割袍斷義。
那六個月裏,除了這件事外,還有一件比較有意義。
那就是.......阿晚,終於肯恨我了。
這件事,發生在我跟蘇佑鬧掰的第二天,他跑到阿晚的麵前把我讓他做的那些事一股腦的都告訴了他,辱罵,責打還有派人前往撫州追殺他的爹娘。
蘇佑會知道這件事是全因為我派去的尹平羌“殺人”技術不到家,我沒辦法之下求助的陸太師的時候被他撞了個正著。
而他並不知道的是端毅侯和夫人會活的好好的,他不知道,阿晚自然也不會知道。
而我,拿著他好不容易生出來的恨,自然也不願告訴他。
“姑姑!”上月才學會說話的小丫頭,叫姑姑的音倒是準。
“今兒天冷,怎麼把阿洛帶過來了!”我問向抱著蘇白洛的乳母。
她抱著蘇白洛朝我欠了欠身,“回殿下話,晨起時縣主聽到了王爺要進宮向陛下請安的話,就鬧騰著也要入宮,說要來看看殿下。”衍文帝在把元陽郡從蘇秦鶴的手上搶過來塞給我後,就加封了他的爵位,由二等郡王擢升成了一等親王。而作為他庶長女的蘇白洛地位也從一般人家的小姐進階到了有俸祿有封地的縣主。
笑從她手上接過時不時咧嘴傻樂的蘇白洛,我道,“才學會說話的孩子,能勉強喚我聲姑姑就已經很不錯了,哪就能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了。”慧極必傷,我倒寧願她一輩子傻乎乎的,也不想她早早就曉得了這世間的險惡,“小孩子愛往外跑,是天性。日後,這樣的話不可再說。”
“是!”那奶嬤嬤怯生生的低著頭,跟走在我身後。
抱著她又逗弄了會兒後,蘇佑就滿目憎惡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架勢,顯然又是來吵架的了,為怕嚇到蘇白洛,我隻好戀戀不舍的把她交還給了她乳母,“我這兒要先招待下二殿下,你先帶著阿洛去後麵的暖閣裏看看花吧!”
“現在,你高興了吧!”她們走後,蘇佑就陰陽怪氣的發問起了我,“蘇茗,當初你說,是想要權利想要富貴,所以才接近了陸家,那現在呢?你已然是這衍文朝的長公主了,就不必再跟他們有牽扯了吧!”
不要牽扯,他這樣質問我,是覺得,我不想麼?可是不能啊!我還應著衍文帝的要求,要把那陸家給拉下馬呢!
承長公主位,得榮寵,親陸家,害賢臣,囂張跋扈,無惡不作。這一係列的計劃,這才哪到哪?
才剛到第一步,衍文帝還沒給我滔天的榮寵,我也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與陸家親近,浮於表麵,達不到內心,便是白搭。
那天,我和蘇佑,又不歡而散了,因為我狗咬不開的一言不發。
他臨走時,撂下的依舊是那句狠話,要與我割袍斷義,再不交談!
再不.....交談?嗬~,我倚著門猜著他這次能堅持幾天!
果不其然,沒等兩個月,他就又跑到了我那伏辰宮裏,隻這一次,一張臉青黑的狠,沒有第一次的好言相勸,也沒第二次的陰陽怪氣,這一次,異常平靜,麵色深沉,像個深不見底的洞,漆黑的讓人害怕。
“你怎麼又來了?這次,又想說點啥?”我努力的維持著語氣,盡量不露害怕,也盡量看上去平淡隨意。
“蘇茗,你這次,真的可以如願了,我已向父王請旨,下月初就帶著母妃前往封地。王宮裏,再沒人可以阻你了。”
“嗯,一路順風!”一路,順風。我艱難的從齒縫裏流出這四個字,大塍朝的天要變了,能盡早出去,就出去吧!
一個月前,衍文帝的一個後妃有了身孕,可在她自己都還不知道的時候,衍文帝和我就開始了謀害她的計劃,說到這,我就不得不要誇一誇咱們這位衍文帝的精湛演技了,明明是自己下的手,卻能那樣飽含怒意的衝到暢意殿,質問著一臉無辜的陸娥姿,問她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