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病房裏,沈溫歌蜷縮在鏽跡斑斑的手術台上,身上的白裙上綻放朵朵妖異的血色。

“啊啊啊……!!”

小腹的痛意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要將她的意誌吞噬。

沈溫歌攥緊身側的衣服,忍不住淒厲的叫喊著,殷紅的杏眸中絕望又無助。

她已經難產一天一夜,精神病院的所有人都熟視無睹。

可她的孩子不可以有事……

沈溫歌死死地咬住唇,濃重粘稠的血腥氣嗆入喉頭,她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嘹亮的啼哭聲響徹病房。

淚水混合著血跡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沈溫歌抬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孩子,卻沒有力氣去擁抱,意識就已經模糊。

——啪!

突如其來的耳光,驟然扇醒沈溫歌。

霎時,耳邊嗡嗡作響,她瞪大的瞳孔中是沈奈奈那張妝容精致的臉龐。

“睡夠了?沒想到把你關進精神病院,你都能生下那個小雜種!”陰狠怨毒的話語自上而下,沈奈奈以往柔弱嬌嫩的小臉此刻卻扭曲陰翳。

沈溫歌忍痛抬頭,正想質問,卻看到了同父異母妹妹身後站著的未婚夫——葉澤澄!

他怎麼在這?!

來不及震驚,下顎猛地一痛,被沈奈奈狠狠掐住。

“我親愛的姐姐,你一個殺過人的神經病就算是燃火自焚,也沒人會關心吧?不如你再幫我一次,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吧……”

沈奈奈甜美的聲音,此刻卻讓人毛發悚然。

這還是她自小疼愛的妹妹嗎?更像是咄咄逼人的劊子手,好像下一秒就置她於死地!

“為什麼……當初……當初明明是我替你唔!”

未說完的話淹沒在突然塞入嘴的破布中。

沈奈奈俯身逼近,掐著她下顎的指甲,一點點嵌入肉裏:“是啊,當初是你替我認了罪,可就算你現在公布真相,又有誰會信你這個神經病的話呢?”

一句話,沈溫歌如遭雷劈!

她奮力反抗,換來的卻是沈奈奈一下又一下的發狠耳光。

嘴角氤開一絲殷紅。

恍惚間,她看到葉澤澄心疼地擦拭親吻沈奈奈的手:“親愛的,這種髒貨不值得你上手。”

音落,她猝不及防的被葉澤澄一腳踹倒。

“還跟她多說什麼,送她上路吧。”

冷冰冰的語氣仿佛無聲的雷,在沈溫歌心底轟出一個血淋漓的洞。

這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未婚夫啊!可這惡嫌的神情,仿佛看贓物一般……

絕望的淚水,劃過眼角。

沈奈奈故作心疼地抹去她的淚,指尖輕撫著她纖細的白腿,唇線揚起得意:“姐姐,對舞者來說腿是最重要的。可你已經沒有上台的資格了,還記得兩年前被高架砸碎腳骨的那次麼,可費了我好大力氣呢……”

悠然的聲音仿佛綱纖,猛然刺穿沈溫歌的心髒!

她瞪大的瞳孔中布滿了驚慌和震怒。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兩年前的事故竟是自己的親妹妹所為!

為什麼……她們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啊!

因為出事故右腿受傷,她受邀參加的瓦爾納國際芭蕾舞比賽資格被迫取消。

與此同時。

網上又爆出沈溫歌深夜泡吧吸毒的種種花邊新聞,沈奈奈當初護姐心切,一氣之下捅死了肆意造謠的狗仔。

為了妹妹的前途,沈溫歌隻能頂罪。

回想……恐怕當年那場捅死人的意外也是沈奈奈有意而為之吧。

被親妹妹如此算計……

沈溫歌滿心絕望。

對方笑得越發肆意:“誰讓姐姐你擋了我的路,所以,你、就、該、死!”

陰狠的聲音電流般穿透沈溫歌的耳膜。

她奮力掙紮,可身體被繩索死死捆住,無法動彈。

“別掙紮了姐姐,死在愛人的車下,是我送你最後的大禮喲……”

撂下這句話,沈奈奈便坐上副駕駛。

緊接著,遠處發動機的轟鳴震耳欲穿,一束強光刺向雙眸。

不,不要!

沈溫歌淚如雨下,瘋狂扭動身體想掙脫。

可由遠及近的轟鳴似要撕裂耳膜,一瞬間,她看到車內那對狗男女嘴角那得意笑容……

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她恨不能親手撕了這對狗男女!

若有來生,她要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