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地坐下,立刻就有人將酒杯碗筷擺好。
“在下姓許,單名一個攸字。”
“哦,”青年拍案而起,“我知道你,許世子對吧,過段時間都要襲爵了,令人好生羨慕。”
她懶得交際,別人問什麼便簡略地答,說什麼便隨聲附和,飲酒也是能推就推,幾輪下來,便沒有人找她了。
她尋找了一個角落站著,看著人群中心的宋知聲。
他似乎在哪裏都是中心,文臣武將裏沒有人像他一樣,既有讀書人的清貴,又有武將的英氣,隻站在那兒,便叫人移不開眼睛。
難怪徐令儀說,他是上京城所有女子的最佳夫婿之選。
隻不過那些女子們的父母不待見他就是了。
確實,若是她有女兒,也不會放任她同這樣的人在一起。
雅間坐著的都不算是宗室子,都是世家的一些小輩,年紀差那麼多,竟然也能玩得開。
“宋兄,你帶來的那位世子好沒意思,悶悶的。”
“都說了不必理她。”
許攸隻當沒聽見,倚在窗邊,喝茶賞燈。
“這是怎麼了?”
“你先回去吧,要不然明日恐怕出不來。”
“我不,好不容易甩掉了這個拖油瓶,我才不要帶著她。”
許攸聞聲看去,眾人都在勸一個小少爺。
屏風外,一位弱柳扶風的姑娘嬌聲輕啼,“三哥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好強求,隻是現下人多,我同侍女走散了,等三哥要走時,捎上我可好?”
“我就待在隔間,安安靜靜的,保證不說話。”
外麵人多,總不能真讓一個嬌滴滴的小姐自己回去。
可是這裏全是男子,他們都是帶的小廝,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送她回去。
“要不,趙兄,你還是……”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那人扔下一句話,便走開了。
“要不,就讓這位姑娘在隔壁,”
說著還看了宋知聲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繼續道:“便讓趙小姐在隔壁休息,散後再跟著趙兄回去如何?”
“剛巧,在下準備回宮,侍女在樓下等著,姑娘是哪家府上的,若是順路,還能送姑娘一程。”
她原本想要拒絕,“不麻煩公子”的話還沒說出口,便看見窗前一位月白錦袍的許攸,眉目溫潤,鬼使神差地應答,“勞煩公子了。”
她原本就是想借著此次元宵節為自己相看一位身份貴重的夫婿,這不正好,有個世子注意到她了,今天運氣真不錯。
隻不過這位世子她從前怎麼都未在上京見過?
“也好也好,你便跟著這位許世子走,姑娘家在外待太晚不太方便。”
許攸原本不想出這個頭,但她昔日去尋兄長時,也是這個情形,雖然看這位姑娘神情,她極有可能是想要留下來跟著兄長的,可之後男子會如何評價她,那些肮髒難以入耳的話,她也不想別的女子親身經曆一遍。
卻聽見有人嗤笑一聲,是主位的宋知聲。
“宋大人有事?”
“你去吧,可別後悔。”
她還是不太懂他的一聲笑,也沒明白他略帶深意的眼神,起身告辭。
許攸知道那句別後悔是什麼意思了。這姑娘分明是來給自己相看夫君的,一路上纏著她問年齡生辰,還有父母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