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八貪黃泉相見,玉瑤琴製詞畫圓(1 / 3)

卻說木八出遊至今已將近一月,木晚笠與其夫人都擔心的要命,如今看見木八健健壯壯的回來了,自是歡喜的了不得,晚間便弄了一座子的菜,吃飯間,木八說道:“爹,我有件事與您商議?”他母親說道:“吃完了飯再說吧。”木八說:“就現在商議吧。”他母親本就寵愛他,就笑著說道:“我兒要與你爹商量什麼大事啊,竟是連吃飯都沒那件事重要。”木晚笠見他如此慎重,便說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木八開口說道:“我要去京城買個京官做做。”木晚笠不言語,他婆娘說道:“好好地,怎麼想起做官了?我們家也沒做官的啊。”木八說道:“正是這個理,我們才每年要給那縣令送些銀錢,如若我在京城買了個官,他還能這樣子嗎?”木晚笠說道:“說是這麼說,可官場如戰場,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你還這般不諳世事,如何鬥得過那些個人?”木八笑著說道:“爹,難道您忘了‘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句話了嗎?”木晚笠笑著說道:“你這小子到底是喝了一兩天的墨水,再不似以前那般小兒形態了。既然你想去官場裏溜達溜達,你就去吧,不過我有句話囑咐你,你可千萬記牢了。”木八問是什麼話,木晚笠答道:“若做的吃力就辭了回來。”木八點了點頭。他母親在一旁說道:“剛回來,怎麼又要走了,我這心都快被你弄得不行了。”木八笑著說道:“母親,男兒誌在四方,我不在時,您和爹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免得讓我擔心。”他母親說道:“知道擔心我們,怎麼還跑那麼遠?”說著眼圈也紅了,木晚笠在一旁說道:“你看你,婦道人家的,我們的兒子是長大了,總該出去闖闖才是,應該是高興地事情,怎麼哭了?”他婆娘揉揉眼睛說道:“我哪有哭,剛剛有陣風迷了眼睛。”說著又不停的給木八夾菜,木八心中不免劃過一絲難過,可是想到梁聲為了自己還在宮裏遭受危機,難免又狠下心來,第二日便帶了一萬兩的銀票,拜別了父母,獨自一人晝夜奔馳,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到了京城,在一家客棧投了宿,第二日吃飯時候,隻聽見外麵吵吵嚷嚷,於是走出看看,卻看見一群官兵正挨家挨戶的發布命令,等至他所住的客棧時,客棧的老板出來迎接那些官兵,問道什麼事,那些官兵說是來發布命令的,老板見那官爺如此說,便不再詢問,那官兵說道:“國喪期間,禁止娛樂請宴,如有違者,滿門抄斬。”老板連忙說了幾句是,等那官兵一走,便說道:“又誰死了?小六子你出去打聽打聽。”小六子出去了一會,回來對老板說道:“當今天子駕崩了。”老板不相信的說道:“你別信口胡說,當今天子才二十來歲,怎麼就駕崩了?”小六子說道:“你要不信,你去皇榜那裏看看就知道我又沒有說謊?”他二人正說著,有兩個人進來說道:“小夥計說的都是實話。”老板又說了一句:“也沒聽見說他有病,怎麼就死了?”那兩人向老板招招手,老板過來,他二人在老板的耳邊說了一段子話,怕是被人聽見一般,老板點了點頭,說了句真沒出息,然後繼續回到櫃台低頭算賬,木八想著如今天子駕崩,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宮裏的人也該換新的了,那麼梁聲也就能出來了,既然出來了,我還買這個官作甚,因此想到這裏心裏倒是又舒坦些了,可是剛剛看見那兩人和那老板說了一段話,似乎是解釋皇上為什麼駕崩了,於是自己便走到老板身邊笑著道:“老板,這天是怎麼沒的?”老板說了句就這麼沒的,木八從口袋裏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櫃台上說道:“老板,用這個換你的那個消息好不好?”老板看見了那銀子,早已兩眼放著金光,又小聲的說道:“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出去渾說。”木八點點頭,老板接著說道:“當今皇上為了一個死了的男琴師。”木八接著問道:“竟有這種事?”老板說道:“皇宮裏麵的事情亂著呢?”木八無意識的問一句這琴師叫什麼名字,竟有這樣的能耐,老板又在他耳邊說了那個琴師的名字,木八當時就呆了,又拽著老板的領子說了兩句不可能,然後就仰麵倒了過去。老板慌忙叫了店小二把他抬進客房,又讓小六子去請了大夫,大夫來了把了把脈說道:“沒事,沒事,一時急火攻心,休息一日便好。”果然第二日木八醒來,隻覺得後腦勺疼痛不已,店小二正過來瞧瞧他醒沒醒,一進門便看見木八坐在床上,忙笑著說道:“客官,你醒啦。”木八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自己起身收拾了東西,到櫃台結賬時。老板笑著說道:“昨天可把老朽嚇壞了。”木八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老板看他背著包裹想來要退房了,於是翻開賬本,在算盤上裏畫了幾下,說道:“一共十二兩。”木八從口袋了掏出十三兩給了老板,老板笑著說了句多謝公子,木八早已出了門走了。正在這京城繁華的街道上走著,突然被背後來的一輛馬車撞倒,那趕馬車的人忙下來察看情況,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忙回來對車裏坐的人說道:“老爺,快下來看看。”車裏的老爺一聽他這麼說,忙下來走到木八麵前,驚訝地說道:“八兒,你怎麼在這裏?”木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神思飄散,也不答那人的話,那人又搖著木八的肩膀兩下說道:“八兒,八兒,你怎麼了?”木八被他搖了這兩下,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頓時人有了精神,望著那人就叫了一聲舅舅,那人開口笑著說道:“你怎麼在這裏?”木八就把來京買官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現在天子駕崩,想是一時買不了官,正準備回家這一大段話,那人笑著說道:“正好我也準備去你家呢?”木八說道:“舅舅有什麼事嗎?”那人道:“自然是有好事了,將來你一定會高興的。”說著就把坐在地上的木八拉了起來,上了自己的馬車,又走了幾日方到木府,家門口站著的小廝見一輛馬車不知是誰,忙過來詢問,那趕車的忙說道:“告訴你家老爺,說舅老爺來了。”那小廝忙回去稟告,木晚笠夫婦二人忙出來相迎,不想從車裏走出來的不隻舅老爺一人,看見木八亦跟著出來,木晚笠問道:“八兒,你不是在京城的嗎?”木八也不答話,他舅舅就替他把所有的話說了,木晚笠夫婦聽完,就引著他兩進來,到了客廳,木八說要回房休息,木晚笠心疼兒子,便點了點頭,木八回至自己房中,越想越難過,不免生出了輕生的念頭來,於是這日晚間他來了倚紅樓,對玉瑤琴說了一會子話,隻說對不起她,這輩子怕不能再見了,玉瑤琴見他情形不對,又沒帶小廝過來,忙對他說道:“怎麼想起說這個了,我知道你是為那死了的人難過,可是日子還是要過的,總不能為著死了的人,活人也不顧了吧。”玉瑤琴雖是用話語規勸他,可是哪裏管用,不一會,木八與玉瑤琴作別,然後獨自走在那條他走了一千遍一萬遍的街道,天上的明月照著他那孤獨的影子,他一直低著頭向前走,可是他並沒有向家的方向走,而是來到鎮上一個放河燈的地方,那是一個池子,裏麵開滿了荷花,月亮倒映在水中,木八站在荷花池邊,看著那池中的月亮,漸漸地那個月亮變成了梁聲的樣子,在水裏不住的招手,木八看著他招手,微笑著向荷花池中倒了下去,像一縷紗,那般輕盈。自木八走後,玉瑤琴就讓自己的侍女翠玉去木府報信,木府的下人忙進去稟告,此時木晚笠夫婦二人和木八的舅舅在那桌子上喝酒,木八的母親笑著說道:“我早就想催老爺去提親,可他總是說八兒還不成熟。”他舅舅說道:“成熟不成熟,總是要成家的,更何況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木晚笠笑著說道:“嫣兒那孩子真心不錯,舅老爺既如此舍得割愛,我們夫妻二人還有什麼好說的。”說完舉起杯正要喝時,忽見門前小廝慌忙進來說了句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