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簡單墊了下肚子，就開始四處打量起來。
“這紙人周圍並沒有線，剛剛到底怎麼突然站起來的？”林蓉蹲在一個紙人麵前，神色平靜地細細打量，眼角卻隱藏著一絲不安，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伸手將那紙人一抱。
好輕！
“這紙人裏麵也不像有機關的樣子啊？”她蹙眉，“到底是怎麼動起來的？”
廢話，這紙人又不是死的，當然會動了。
一旁正試圖與紙人交流的顧蒼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正欲開口解釋，身旁就傳來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
“或許本來是有線的，這線一端連著這裏某個地方的機關，待紙人站立，便控製機關將線切斷收回。”霍明旭走到兩人身旁，上下打量著那有些詭異的紙人，一臉認真嚴肅，“這樣便隻需在紙人體內安裝極輕的刀片切割機即可。”
顧蒼生默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一直用餘光關注他的霍明旭自然沒有錯過這一眼，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立刻望了過來，嘴角開心地揚起，還帶著幾分孩子氣。
“你覺得呢？”他小心翼翼詢問。
顧蒼生定定望了他三秒，肯定道：“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天呐，大神，你為了誇他，竟然說謊了額？”夢魘捂著心口，鬼眼裏都是星星。
這一定就是愛情，大神果然想討這個人類做媳婦兒。
“你不要胡說。”顧蒼生滿臉嚴肅，耳根卻泛起可疑的紅暈，“我是因為他怕鬼才不說實話的。”才不是因為霍明旭的眼睛裏寫滿了快來誇我。
“反正都是因為他就對了。”夢魘鬼眼發光。
“”顧蒼生百口莫辯。
“原來這樣嗎？倒也說的通。”幸好林蓉適時開口，緩解了他的尷尬。
她眉頭舒展開來，重重舒出一口氣，正打算將那紙人放下，目光忽然不小心掃到了某個地方，頓時天靈蓋發涼。
“啊！”林蓉尖叫一聲，猛地甩開那紙人，“啊啊啊啊啊你們快看這紙人的臉，它的臉怎麼紅了？”
“我發誓剛剛還是白的”她臉都嚇綠了，聲音顫抖，“這裏，別，別是真有鬼吧？”
你抱著人家研究了那麼久，能不害羞臉紅嗎？顧蒼生心道。
剛這麼想完，就見霍明旭盯著紙人的臉，一臉認真開口。
“這紙人嘴巴很紅，很可能是你剛剛抱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嘴上的顏料蹭到臉上去了。”
“是，是這樣嗎？”林蓉下意識看向在此處的第三個“人”，想要尋求一絲心理安慰。
與此同時霍明旭暗含期待地目光也望了過來。
顧蒼生：“”臉一僵。
他頂著夢魘那好奇加探究的目光，緩慢又堅定地開了口：“是這樣。”
“嘖嘖嘖。”夢魘不禁感歎，“這個人類何德何能啊。”
顧蒼生沒說話，他起身默默走到角落的紙人那，伸手在紙人頭上拍了拍，隱約間有白光一閃而過。
果真是紙靈。
紙靈，將剛死去不久的生魂捉來，封印於紙人裏，便可形成紙靈，在他們那個世界裏，鬼修多用於看門處理雜事用。
他閉上雙眼，嘴唇微動，試圖與這紙靈交流。
“誰將你們封印於此？”
那紙靈血紅的唇似乎動了動，眼珠幽幽轉到顧蒼生胸膛處，發出來三聲隻有顧蒼生能聽見的——
“汪汪汪！”
顧蒼生：“說人話。”
“汪汪汪汪汪！”
“生前是狗？”
“汪！”紙靈張著血盆大口微不可見地點頭。
顧蒼生聽不懂狗語，於是他開始遊走於其他紙人間，每走一步就裝作不經意間拍拍身旁紙人的頭，看起來就像是好奇在研究一樣。
“喵喵瞄！”
“咯咯咯！”
“呱呱呱！”
“”
他收獲了一堆動物言動物語。
顧蒼生的表情一時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但也不是毫無收獲，他發現，幾乎每一個紙人，都盯著他的胸膛，而他的胸膛。
是夢魘。
夢魘似乎本來也來自於這個鬼屋，會是巧合嗎？
正沉思著，忽然肩膀被拍了下，顧蒼生轉身，正對上一張放大的張著血盆大口的慘白紙臉。
顧蒼生被醜到了！
手一抖，下意識就一拳招呼了上去，“紙人”一驚，身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往左一彎，險而又險地避過了這一拳，拳風擦過紙人的側臉，“紙人”的臉飄起一半，露出一片白嫩肌膚。
熟悉的人味也撲鼻而來！
是霍明旭！
來不及吃驚，顧蒼生迅速伸出右手，猛然收緊手臂，將即將與地麵親密接觸的人撈回了懷裏，牢牢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