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其琛這一醒一閉弄得人心緊張。
顧景文心係床榻上的顧其琛,見到顧其琛又暈了回去,跨步上前走到床邊,看見臉色蒼白的顧其琛,一直淡薄的父子之情忽然湧出。
畢竟對方曾經也是他抱在懷中疼愛的孩子,他曾經也為有了第一個孩子滿心歡喜,耳邊恍惚還能聽到幼時的琛兒抱著他的腿,軟軟地喊著父皇。
從小小的一點長成如今這麼大,除了在皇後去世時見過琛兒露出脆弱,這兩年不管琛兒遇到什麼事情,即使處境不好似乎也未曾對他抱怨過,吐露一絲委屈。
顧景文忽然覺得,他是不是對待琛兒太過嚴苛了,又把對某人的不喜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可琛兒不止是他的兒子,更是太子,是儲君!
若是他不能習慣孤獨,學會恨絕,獨自麵對各種環境,知道如何反擊,他以後怎麼能放心的將國家交給他。
但是!
現在還是幼虎的顧其琛,是被顧景文看顧在眼皮底下。
顧景文做什麼都可以,他讓顧其琛處在何種境地都可以,可別人妄圖伸出爪子傷害,那便是越了界。
該剁爪子了!
顧景文彎腰,伸手握住顧其琛冰涼的手,片刻後鬆開,語氣低沉地問向跪在地上的趙院使:“太子到底是中的什麼毒,趙院使可查出來了?”
“回陛下,臣剛才查看了太子之前的茶點和茶葉茶水等,臣發現所有的一切並無毒。”
趙院使起身拿起銀針一一插進茶點等,結果銀針毫無變化。
顧景文盯著銀燦燦的針尖臉色微變,周身散發出讓人恐怖的氣息:“趙院使是說,吃食無毒,難道在指是有人蓄謀已久?!”
“陛下息怒。”趙院使為顧景文解釋起來,“臣先前詢問過太子內侍,了解了太子平日的習慣,臣發現,太子殿下所用的茶葉有些問題,此等經過加工後的茶葉和茶點中的食材混合到一起便成了毒物。”
寧遠猛地抬起頭,盯著趙院使急切道:“趙院使,太子殿下平日用著從未有過異樣啊。”
顧景文看了眼跪在一邊的寧遠,又看向趙院使,等待他的解釋。
趙院使對顧景文繼續道:“陛下,正如太子內侍所言,這個茶點應該是今日才添加這一份食材,所以太子才會在今日中毒。”
寧遠喃喃自語不敢置信:“不可能啊,怎麼會……”
“查!東宮裏裏外外都給朕查,尤其是這些毒物的來源!”顧景文怒拍桌麵,桌上的茶具震動的發出聲響,“趙院使太子現在可無礙了?”
趙院使表情比起初換緩和了許多,道:“陛下且安心,太子殿下現下已經無恙,還要多虧了孔小姐,若不是孔小姐及時將太子殿下食用的東西弄出來,怕是臣來時也晚了。”
“你的意思是,溪兒來的很及時,誰說說溪兒之前來都做了什麼。”顧景文環視一圈,最終隨趙院使的視線落在了跪在一邊的寧遠身上。
寧遠感覺到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尤其是顧景文的視線,讓寧遠覺得如芒在背。
寧遠小心地咽了下唾液,頭微微抬起,轉移方向麵對顧景文,開始說話時聲音還有些不穩,後麵越說越順,等到他都說完後又安靜下來。
顧景文聽後對寧遠等人說道:“趙院使需要什麼藥材盡管用,朕知道你是琛兒身邊的內侍,平日裏管理東宮內大小事,今天出了這種紕漏你們都有責任,但念在琛兒如今身邊需要人照顧,朕暫時不處置你們,等到琛兒醒了,留給琛兒處置。”
顧景文轉而語氣冰冷威嚴道:“東宮其他人帶到殿外,若沒人說出異樣,下毒者不自動站出,亂棍打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