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20章 20(1 / 2)

有一天貞萼她們學校下課,莫楓偷偷地說,岑穎果交了男朋友,人家姓劉。

“哪個劉先生呀?”貞萼問。

莫楓的聲音,小得不能夠再小,說:“劉穎山。”

“你曉不曉得,我們上舞會那回,她同劉先生在軋朋友。”貞萼一怔,她怕岑穎果吃虧,劉玉聰可是有太太的人。

數天後,因貞萼回顏公館,薊令言也挑日子打來電話,貞萼二嫂站在樓梯口,喊過貞萼一遍又一遍,貞萼不願意理。

農曆春節前,顏記的香港辦事處成立,貞賢任經理,他一家三口人於農曆的一月十八,從上海坐船到香港。顏公館這時人員少了,貞萼二嫂就地說起笑,說:“愛萼,你又同薊先生喬什麼氣,電話接伐?”

貞萼在臥房聞聲皺眉,終是下了樓。貞萼二嫂自樓底下向高處瞅她,滿臉調笑的意味,道:“薊先生圍著你轉,你喬他的氣,將來他圍著別人轉,你要哭鼻子。”貞萼立刻臉一紅。

“你淨愛關心這些事。”但她二嫂聽了,隻當耳旁風。

“你回家後,便不見我,是不是怪我?”貞萼很漫不經心,她故意衝著聽筒喂一喂,那頭薊令言卻了當地說。

“你在別提了。”

“我待你好,送東西,我說話,你講不喜歡,我原想,你同我感情這回好上一些。”薊令言說。

貞萼覺得他大言不慚,拿著聽筒,一個人站著,倔不作聲的。薊令言又道:“愛萼,同我見麵罷,我十分地想你。”貞萼心頭,她沉著一件事麼,因薊令言求著她,她才願意同他多些話,好不好旁敲側擊似地問,打聽劉玉聰的婚姻情形。

於是不出數天,薊令言好話說著,好心情伺候著,好臉色向著,將貞萼慣出了一種愈伶俐動人之態,薊先生同貞萼兩人感情宜洽,顏公館的人皆有發覺,當作了喜事。莫楓她們看貞萼,雪膚生輝,麵似春色,覺得她怎那麼美呢?而薊令言,他偏將貞萼慣著,也不見她嬌縱到哪裏去,偶然嗔怒一下,他反倒喜歡得緊。

薊令言再來電話時,貞萼大不經意,說:“令言,你曉得岑穎果伐,她同劉先生戀愛呢。”

“岑小姐的酒量好呀,過春節,穎山在上海飯店喝醉了酒,多虧她在照顧。”薊令言笑說。

貞萼一聽,簡直氣憤,說:“你早曉得了,怎麼不同我招呼聲?”

“我擔憂你要同我吵架,岑小姐在說是你朋友,向你提她的閑話,算怎麼事。”

“現在不是又知道了。”令言說。

貞萼她們好友間有過合計,她們想請薊令言,去同劉玉聰談,教劉先生離婚或分手,兩者擇一。薊令言話語中雲淡風輕,一派的事不關己,頓時貞萼更氣了,請薊令言談,見了鬼呢,她趁著這話機,不僅罵起劉玉聰,將薊令言亦臭罵一頓,說:“劉先生沒有一點的擔當麼。”

“穎山的太太暫時不知道,你們把事情捅到他太太那裏,到時候岑小姐,她要擔一半責任,根本於岑小姐無益處。”薊令言好言勸慰。

“你們都不講體統,也不像個男人。”她‘啪’地掛上電話。

貞萼二嫂卻上書房,好像在搜撿著她兩個孩子的木玩具,見此連聲地‘嘖嘖’。

“愛萼,你便作罷,總有天,薊先生會叫你哭上一頓鼻子,緊緊你的皮,等著罷。”貞萼二嫂開玩笑罷了,她說著拍貞萼的屁股,嘻嘻出去。貞萼覺得怎麼她為長不尊,不料她一語中的麼。

數天之後,貞萼上馬斯南路56號玩,薊令言和她坐在偏廳的紅木小圓桌。貞萼用細叉子吃著蛋糕,薊令言上樓去一會,她獨自待在偌大的雙廳內。貞萼心想,工人周到,魏先生更周到,通常同她招呼完,安排上茶點,他們便不見蹤影。有時薊令言說話,逗引她玩,倒少了她些不好意思。再一會,薊令言搬著上次的藥酒走來。貞萼看他好像高高興興抬著酒壇子,不覺好笑:“你怎麼還拿上去?”

“我自己喝過幾回。”薊令言愛喝酒不假,他告訴貞萼。

薊令言把酒放到桌上,上酒櫃取過一隻杯子,挨貞萼一起坐下。玻璃壇盛的藥酒,望著已喝去一截,薊令言舀進杯子時,貞萼放下小叉子,不吃蛋糕了,說她也喝一杯。薊令言聽著心念一轉,但不叫她喝,說:“你當心醉了。”

貞萼想他好心麼,便沒有吱聲,隻是有點發饞,大眼睛亮晶晶汪著水,瞧薊令言舀著酒。薊令言而後就上了餐廳。貞萼等他好一會,他才拿著一瓶杜鬆子酒回來,工人端著糖罐和一碟山楂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