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辭恍若未聞小蘭的話,跌跌撞撞的爬到了言卿的床頭。
小蘭和張伯見狀,退了出去。
他們不會為了繁文縟節,讓郡主遭罪。而且,郡主來京都半月多,纏綿病榻。
如今一病不起,若是真的…還不如和自己心愛之人長久。
蕭璟辭,抬手。
觸碰她的眉眼,想到了什麼,收回了手。
一副懼怕的模樣。
試探著碰了碰她的手。
她的臉色慘白,
指尖冰涼,
儼然一副沒了氣息的模樣。
蕭璟辭動了動,眼神卻不忍離開,他叫了飛影,壓著哽咽和懼怕,聲線還在顫抖“去把葉老爺子請過來。盡快。”
蕭璟辭看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戴著紅繩,襯的她越發羸弱漂亮。
將自己的手同她緊扣。
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似乎是恐懼,又像是懊悔。
伏在她的耳畔“卿卿,卿卿…我來了。”
“卿卿,對不起…”
“卿卿,我總是看不到你。”
“你來了,我也不知道…”
“卿卿…”
蕭璟辭卻是又砸了淚,一個大男人,總是對著一個女子哭。
言卿漂亮的眉眼間都是病氣。
額頭不斷地滲汗。
蕭璟辭起身,打算用一旁的帕子給她擦一擦。剛起身,手卻被扯住。
女子無意識的抓住他溫熱的手。
指尖依戀的蹭一蹭。
抓緊。
卻又鬆開。
又抓緊。
蕭璟辭也沒拂開,單手攪了帕子,為她擦去額頭的汗。
隻聽她呢喃“疼…”
蕭璟辭皺了皺眉,掀開了被子。
隻見她膝蓋上的傷口泛著紅腫,隱約有膿水滲出,血意不止,即便是包紮了。也未有用處,漆黑的眸子裏滿是陰沉。
為她輕柔的解開繃帶,輕手輕腳的擦洗,隻是傷口泛著黑意。像是“毒”?
蕭璟辭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像是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鬼。
麵容陰翳。毀滅性的怒意。
他垂著眸子,輕吻了她的膝蓋。
用帕子輕輕為她擦洗,她疼的瑟縮,額頭冷汗不止,整個人也開始顫抖。
蕭璟辭見她開始顫抖,整個人冷的就像冰疙瘩。
正打算叫飛雲。
飛影帶著葉老爺子衝了進來,
“快來看看…”
葉老爺子也來不及想為何世子會出現在這裏,隻是看著女子的臉色屬實不好。
蕭璟辭也不願鬆開手。
葉老爺子診過脈,端詳了言卿的傷處。
麵色也是難看。
“怎的如此陰毒之法。”
蕭璟辭臉色慘白難看,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聽了這話,勉強撐著理智“如何?”
“應當是跪了許久,跪的東西泡過毒,跪的久了對女子生育有礙,那東西陰毒,郡主又…高熱了近半個月,體虛,即便救回來,也…”
蕭璟辭哽咽,話都像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一般“也…如何?”
“也再難有孕,且…且這腿,也不便久站了。”
蕭璟辭垂著眸子,想到了上一輩子的事兒。
上一輩子,他初見她時,她便不良於行,大多時候都是坐著的。
他調查到之後,
弄死了貴妃一家。
這一輩子,他調查到了很多貴妃一家的罪證。
比上一世還要多。
原以為,能早一些的…
小皇帝也不是她的孩子,她素來喜歡陪著小皇帝讀書習字,他便攬了太傅的活兒。
隻想著多見她一麵。
這一生,竟是這般模樣嗎?
還是,遲了嗎?
蕭璟辭垂著眸子,輕柔的拿開她的手“怎麼治?”
“沒法子的話…你應該明白…”
葉老爺子心下驚了,這野馬到底是要脫韁了?
“回大人,救是可以救。隻不過,這脈象上來看,這郡主是自己沒了求生的意誌。即便有更好的救法,也無濟於事。
如果我們不救,也可以順帶把貴妃拉下水。皇帝處理貴妃一家的由頭,也就足了…”
蕭璟辭卻是輕笑,唇邊勾勒的弧度冷漠,眼底都是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