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澤底的一個岩洞裏,一個男孩看著麵前的女人,眼裏滿是恐懼。男孩的白衣被鮮血染紅,一旁是滿地染著血的鱗片。
“乖,鯉兒。”女人的眼裏有心疼,但更多的是癲狂,“乖,拔完這片就好了。”
“不要,”男孩淚水布滿臉龐,帶著濃濃的哭腔,“娘親,不要,鯉兒好疼。”
女人卻不顧鯉兒,伸手要去拔他身上最後那位於心口的鱗片。
“簌離娘!”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孩兒擋在鯉兒身前,著急地說,“如果你是因為鯉兒打了別的鯉魚而罰他的話,你罰我吧!是我讓他打的。”
女孩去拉簌離的衣角:“簌離娘,你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鯉兒的,他們打他,罵他,說他是異類,鯉兒是逼不得已才反抗的。”
簌離緩緩蹲下身,眼眶裏閃著淚:“嬌嬌,你讓開,簌離娘這是在保護鯉兒。”
保護鯉兒?沈嬌嬌不解,為什麼保護一個人要剜其鱗,剔其角呢?
但沈嬌嬌想不了這這麼多,她現在隻想求簌離娘放過鯉兒。
“簌離娘……”
沈嬌嬌話未說完,簌離便施法讓沈嬌嬌昏了過去。
“鯉兒,不要恨娘。”
最後一片鱗片,剜除的時間相較其他鱗片要長上許多,其痛也要劇烈許多。
被拔除鱗片後,鯉兒虛弱地躺在地上,唇上傷痕累累:“娘……”
簌離拔掉鱗片後,卻好像接了什麼燙手的山芋,慌忙扔在地上,瘋瘋癲癲地跑了。
鯉兒醒來時,就見沈嬌嬌忍著眼淚用她微薄的法力為自己療傷,見鯉兒醒了,歡喜不已:“鯉兒,你醒了!”
鯉兒想要回應,卻發現自己虛弱地連句話也吐不出來。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能保護你的話,你就不會被別的鯉魚欺負,被簌離娘罰了,現在更是連你的傷都治不好。”說著,沈嬌嬌的眼淚止不住地掉,拔鱗片,那得多疼啊!
鯉兒看著沈嬌嬌掉眼淚,心裏著急,可卻是連抬手擦眼淚都做不到。
好在沈嬌嬌自己止住了眼淚:“我日後一定會認真修煉,一定會保護好鯉兒!”
我相信嬌嬌。鯉兒心道。
沈嬌嬌自打那天說要保護鯉兒後,便放下玩心,潛心修煉。
簌離自那以後,每當鱗片和犄角重新長出來時。便生生剜掉,剜得時候流著淚,喃喃道:“鯉兒,別恨娘親,別恨娘親。”
每當這個時候,鯉兒都會避著沈嬌嬌,他不想讓她擔憂,是以,沈嬌嬌一直以為那隻是懲罰,隻要鯉兒不打別的鯉魚,就會相安無事。
一天,沈嬌嬌摸著鯉兒斷掉的犄角,心疼道:“鯉兒的犄角何時才能長好啊。”
“嬌嬌想看嗎?”
“嗯,鯉兒的犄角和尾巴是最好看的,舉世無雙!”沈嬌嬌的眼睛亮亮的。
“那,如果我沒有了犄角和尾巴,嬌嬌還會和我做朋友嗎?是不是,就不喜歡鯉兒了。”
“怎會?我喜歡的是鯉兒這尾魚,又不單是犄角和尾巴。”
鯉兒笑了:“我也喜歡嬌嬌。”
往後數月,沈嬌嬌都在修煉,彥佑看不下去了,拉著沈嬌嬌出門:“好好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整天待在屋子裏算什麼?也不怕憋出病來。”
彥佑乃是簌離娘收的一義子,因為名字裏帶個佑字,我又喚他柚子。
被彥佑強拉了出去,遊玩了幾圈,心中確實放鬆了許多。
玩兒了一天,天黑回到笠澤時,卻見到遍地屍骨。
沈嬌嬌白了臉色,邊找便喊:“鯉兒!簌離娘!”卻怎麼也找不到,沈嬌嬌緩緩蹲在地上,淚水肆意流淌,忽然間,昏厥了過去。
“嬌嬌!”彥佑著急地跑上前,鯉兒和幹娘不知所蹤,嬌嬌不能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