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依舊悠然自在,“別急嘛,還沒問完呢。”
鄒文斌不好與她起爭執,不然傳出去說他欺負女人。
聞清瑤後腦勺滴下一滴汗,她警惕的盯著喬雲,怕她問出她回答不上的。
喬雲仿佛沒有察覺到剛剛的氛圍,又問道:“‘小時不識月’這首,它的韻母是什麼。”
這個簡單,韻腳都出來了,韻母聞清瑤當然知道:“an。”看來衛喬雲的文化水平不高啊,問出的問題也挺簡單。
她忘了上個問題差點回答不出。
“君不見那首的平仄是什麼。”
聞清瑤:這又是什麼東西。
初春的天稍有些涼,為了保暖,人們通常會在身上穿件披風。湖泊有調節氣候的作用,這座中心館冬暖夏涼,他們都把披風取下,冷熱恰好。
一股燥熱從臉上湧到腦門,她後背冒出一層細汗,明明是初春,她卻仿佛在七伏天。
聞清瑤比剛才還要慌亂,‘韻’這個東西她起碼還有印象,平仄她完全不知道是什麼。
或許高中的語文老師無意間提到過,但它跟高考沒什麼關係,老師不會過多講解,她不是一個好學習的人,有興趣主動了解這些知識。
聞清瑤不是一個多穩得住的人,相反她還很沉不住氣。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腦子裏毫無頭緒,她隻覺騎虎難下。
喬雲拿起桌上的一壺清水,倒了些在硯上,拾起一塊墨條慢慢磨著。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最初他們以為聞清瑤是想給人留麵子,可她的反應顯然不是這樣,最後一個問題跟前兩個同樣基礎,作詩離不開它。
他們耐心等了一會兒,氣氛越來越尷尬,互相對視的眼神漸漸變了。
喬雲不受影響,鋪開一張宣紙,用毛筆在硯上沾了沾墨汁,遞給聞清瑤。
“《將進酒》這一首,我想看看聞小姐寫出來是什麼樣的,這首詩的豪邁,應該隻能由它的創作者表現出來。”
喬雲越過了上個話題,本應是及時雨帶給聞清瑤,她胸口的心卻跳的更快。
聞清瑤死死的盯著遞到身前的毛筆,目眥盡裂,眼睛瞪得老大,眼白快速浮上紅血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她衣袖後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看的穿越小說女主不都是念出詩,一夜成名,無人不敬仰,怎麼到她這還有問題,在被拆穿的邊緣反複橫跳。
再看到麵前的女人笑的一臉得意,聞清瑤突然有了目標,對,都是她,都是她惹的,除了她問問題,誰還會問!
聞清瑤胸腔一股無名怒火無從發泄。
葉斐沒發覺奇怪的氣氛,他也想看聞清瑤的寫下的詩作,於是幫腔道:“清瑤,我也很想看看,你寫下來,讓所有學子欣賞,豈不妙哉。”
說完後他看到聞清瑤怨懟的目光,摸不著頭腦。
喬雲笑笑,提起筆在紙上寫,‘君不見’三個字一落下遍引來一陣驚歎,寧知牧上前將硯離得墨,磨的更細,好讓她寫的順。
衛玉茹化身海豹鼓掌,不忘嘲諷聞清瑤:“字都不會寫,還作詩,這詩是你作的嗎,看看我家的喬喬,那字,皇、簡王都比不上。”
簡王的字畫在大宣是出名的,千金難求。
她的一句隻想奚落聞清瑤的無心之言,引來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自己的詩,自己最清楚,但聞清瑤連平仄都不知道,也寫不出來,這都先不說,她後麵展現出來的性情跟詩一點不像。
由字看人,自然也有由詩看人,每個人心中都升起懷疑。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將進酒》前兩句是什麼意思。”喬雲按照自己的節奏走。
聞清瑤迸發出希望,還有機會!她還沒輸!問到她最拿手的了,隻要回答出,前麵的懷疑肯定會一掃空。
要是她知道詩是怎麼作出來的,一定不會有這個想法。
聞清瑤頓了頓,沒按原本的意思翻譯,名聲這個東西,她現在需要的很。
“君主看不見,黃河的水到海裏,老人悲歎頭發不如年輕時烏黑,”她還補上了幾句,“君主坐高堂,哪聞民間苦,哪知百姓、老人活的怎麼樣。”
喬雲聽著她的翻譯,脫離了這首詩的本來意思,自作聰明,不外如是。
她輕笑一聲後,氣勢陡然變化。
“聞清瑤,聖上自從登基後,哪裏不是事事親為,就算要在朝堂坐鎮,他的親兄弟簡王也會代他四處奔波,探聽民生疾苦。”
“你好大的膽子,敢辱沒當今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