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公路旁,一個有著雙色頭發的男人坐在車站的長椅上,用消毒紗布摁著自己的被什麼東西敲破的頭。直到現在他都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大腦裏開礦。
“……你叫西格瑪。”費奧多爾坐在一旁,往紗布上倒了一堆酒精,多到從紗布邊上流了出去,然後他把西格瑪頭上止血的紗布拿下來,把這吸飽了酒精的紗布重新摁在了他的頭上。
西格瑪滿臉的痛苦,他條件反射地往後一倒,結果後腦勺撞到了車站後麵的板子上。費奧多爾眼疾手快,把紗布摁在了他的頭上。
西格瑪疼得呲牙咧嘴。
“消消毒,傷口別感染了。”費奧多爾的口氣溫和,像是一個貼心大哥哥一樣。
但是西格瑪從流到他臉上的酒精感覺到了濃濃的惡意。
他們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朋友嗎?他怎麼感覺對方想要殺了他一樣。
真的沒有其他不疼的消毒液嗎?
費奧多爾把過氧化氫往邊上塞了塞。
“我真的叫西格瑪嗎?我總覺得我好像不叫這個名字……”西格瑪聞著空氣血液和酒精混合的味道,忍著頭疼說到,“而且我們真的是遇到恐怖分子出車禍了嗎?”
他覺得不對勁,可是他隻認識眼前的人,在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的時候隻能依賴他的描述。
“對,你不是西格瑪還能是誰?”費奧多爾把紗布更加用力地往他的額頭上摁。
西格瑪臉上的表情愈發痛苦,他們真的是朋友而不是敵人嗎?感覺對方這麼對他就像是在對待仇人一樣。
費奧多爾看著他,心想西格瑪的直覺的確沒錯,他不叫西格瑪,他是列夫·托爾斯泰和阿·托爾斯泰拚合成的人,這是一個小時前他對費奧多爾的自我介紹。
西格瑪在數學上是和的意思,用來形容他這種情況很合適。
費奧多爾也不覺得自己是在撒謊,但是恐怖分子那部分就是他在撒謊了。
沒什麼恐怖分子,車是他氣到猛打方向盤失控了,西格瑪額頭上的傷口是被他用軍用移動電腦砸的。
費奧多爾覺得這不能怪自己,畢竟他覺得很少有人能夠忍受別的男人對自己妻子窺覷的挑釁。
“不如讓我追她試試?”費奧多爾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沒忍住拿起他能拿得動的最重的東西去砸這個家夥。
對於費奧多爾來說,哪怕並不是那麼認真的也是一樣。
於是他把托爾斯泰強製下線了。
沒用罪與罰讓他銷號都算是他仁慈。
“恐怖分子在哪?我們現在不跑好嗎?”西格瑪感覺傷口不流血了,就把紗布拿了下來。
“車都壞了也來不及跑了。”費奧多爾看向遠處卷著塵土而來的車,如此說道,“人是跑不過車子的,而且附近都是沙漠,你跑還不一定能活下來。”
其實車就算壞了也不是不能修。
費奧多爾以前在部隊裏就是工程師,雖然是圖紙繪畫方麵的,但是車損壞的也不是很嚴重,他自己是有把握能夠修好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控製西格瑪,那就把事情做得絕一點,讓他陷入到真正的絕望之中。這樣得來的救贖更加珍貴。
至於跟上來的人名為恐怖分子,實際上是一群綁架犯——在凶殘程度上實際上是不相上下。
這些人雖然是追著他來的,但是是費奧多爾故意放出消息讓他們真正鎖定他的位置。
作為情報販子他還沒有拉跨到有人想懸賞綁架他還不知道的地步。
港口黑手黨的那個幹部a並不是多麼有底蘊人脈的人,完全就是通過自己的異能耀武揚威的類型,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暗網上公開懸賞,公開的東西很難不讓費奧多爾知道。
既然想要綁架他,那就把西格瑪綁架了賣一下。
等著西格瑪快要被玩壞了他再讓果戈裏來救他。
費奧多爾伸手摸了摸西格瑪的腦袋,像是在盤一個狗子的腦袋。
西格瑪猛地後退一步。
摸他腦袋就摸他腦袋,為什麼要往他傷口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