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悠悠帶著囡囡從監控室出來也沒走遠,找了個沒人的會議室走了進去。
不等她開口,囡囡便直言,“那個男人說的那些我確實不知道,我在齊家三年,從來沒見過他們有什麼和普通百姓不一樣的地方。”
“我沒想問你這個,”尤悠悠抬手順了順她頭上的發絲,正了一下發帶綁成的蝴蝶結,“我都沒想到那些東西呢,怎麼會怪你沒留意到。”
“那你,叫我出來是為什麼?”囡囡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不過還是沒有躲開她的動作,甚至還主動靠了過去。
尤悠悠帶著她走到窗前,陽光正好照過來,兩人的影子一長一短的竟透著莫名的和諧。
“我是想問你,經曆了昨天的事,還想不想繼續配合警方。”
昨天範健都跟她說了,等待救護車的時間,囡囡和李雯發生了非常大的衝突,期間李雯甚至一度想用屋內的所有能拿到的東西砸向囡囡,口中也是滿是傷人的惡言惡語。
囡囡可以虛實轉換,這種純物理攻擊自然一點都傷不到她,隻能把李雯自己嚇個半死。
範健描述起來是很解氣很痛快的,可是作為當事人,囡囡的心情可能就不那麼愉快了。
可沒想到囡囡卻看著尤悠悠勾起嘴唇笑了一下,“你不是說我是特事處的調查員嗎。”
挑了挑眉,“心裏不會不舒服?”
囡囡眼中閃過一抹帶著孩童天真的惡意,“隻會更舒服。”
“那就好。”
兩人幹脆也沒回去,直接去了審訊室,已經看到兩人動作的許昌和袁梁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四人前後腳的走進觀察室,透過單透玻璃,可以清晰地看清對麵兩間審訊室裏分別趴在桌子上酣睡的李雯和齊偉。
在這一點上來看,這兩人在警局的待遇比華宇那些負責人還要高,占了唯一一個單向觀察的雙審訊室。
這是為了讓審訊負責人能同時把控這對夫妻的實時反映,及時調整策略。
“先從誰身上入手?”許昌漠視的看了一眼玻璃後麵的兩人。
尤悠悠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囡囡。
囡囡眼中帶著快意的看著這對夫妻狼狽的樣子,“自從回來後,我無數次想象這一幕,就連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年輕的小警員聞言忍不住扭頭看了女孩一眼,渾身激靈了一下,轉頭時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就從齊偉先開始吧。”
涉及到她的知識盲區,尤悠悠也沒有逞強,轉頭拜托的看向袁梁,“袁警官,麻煩你帶囡囡進去。”
袁梁沒想到這個任務落在自己身上,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激動地手指在褲子縫上搓了搓,“尤處放心!”
房門打開又關上,許昌看著對麵一心二用,“我以為她會選擇李雯的。”
一般女人較感性,在麵對這種事情上往往都是第一突破口,更何況在他的了解中,齊家的家庭地位來看,李雯明顯也是弱勢一方,審訊時往往也是由弱到強的突破。
對於他的看法,尤悠悠輕笑了一聲,同樣看向對麵的揚中滿是玩味。
“那你還是不太了解齊家。”
“齊偉看起來強勢,可實際上一眼就能看透其本性,懦弱、外強中幹、欺軟怕硬,隻能靠著欺負弱者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尤悠悠轉頭看向另一邊,“可李雯不同,她的心裏住著一隻魔鬼……”
這種人尤悠悠在她數百年的工作生涯中曾經遇到過一次,一個從小就被重男輕女的思想洗腦的扶弟魔女人,看起來很懦弱,可憐又可恨,可卻能在丈夫阻止她拿錢回娘家貼補弟弟的時候暴起把丈夫還有婆婆都給殺了。
在她看來李雯的本質跟曾經的那人很像,她願意被男人強勢的對待,隻是因為她願意。
許昌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可以說尤悠悠的話打破了他的一些固有思維,不過不等他多問,那邊囡囡就已經跟袁梁走進了審訊室。
強光打在齊偉臉上,將人強製喚醒。
經過一夜審訊條件反射的張口就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袁梁開口還是那幾個問題。
“十七年前,你的孩子是在哪丟的,怎麼丟的。“
“我都說了,這麼多年過去,誰會記得那麼久的事啊!”
“你是不是把孩子給賣了,賣給誰了!”
“我怎麼會把孩子賣了呢!別以為你是警察就可以胡說!就是丟了!”
“誰給你牽的線,怎麼賣的!”
“沒有人牽線!沒賣!就是丟的!”
“當初警局通知你們來做dna,為什麼不來!”
“一個丫頭片子丟了就丟了,我還嫌她回來給家裏添負擔呢!”
“……”
袁梁坐在背光處,看著齊偉胡子拉渣眼底滿是血絲整個人瀕臨崩潰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覺得同情,反而變本加厲的用氣勢壓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