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山斷崖邊。
應封誥已經無路可退,腳跟稍微向後挪個半截就已經懸空。麵對平家數十人的追兵,可謂是窮途末路。
追兵程扇形將應封誥圍住,追兵從府上一路追著跑到這城外禿山,個個都有些氣喘。人群中走出個領頭的人物,肩扛大刀一身橫肉。
領頭人麵紅耳赤,緩了口氣大喝一聲道:“玉狐!你再跑啊!爺看你還能跑到天上去不成!把卷軸交出來,饒你不死!”
“哼,一個破卷軸都這麼斤斤計較,你們平家真是摳門。”應封誥眼珠滴溜溜的來回轉動,不斷觀察著四周。
領頭人氣惱,麵頰漲得更紅:“廢話少說!交出卷軸!”
應封誥唇角勾了勾,從懷裏掏出卷軸晃了晃:“想要卷軸——”
眾人的視線頓時都集中在應封誥手中,下一秒卷軸卻脫出掌心,在空中打了兩個旋掉落斷崖。
“去地獄裏找吧!”應封誥笑,腳尖一點縱身躍出,直墜而下。
“啊!”眾人大驚失色,完全沒想到江洋大盜玉狐,竟寧死也不願讓他們拿回卷軸。
追兵們頓時亂作一團:“老大,怎麼辦……”
“啊啊啊啊!!!誒呦!”
還不等那領頭人拿準主意,突然斷崖下傳來一聲尖叫,一個灰撲撲的人影從下方竄出,一下子摔在斷崖邊。
“是玉狐!怎麼會……?”追兵們震驚地看著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摔了個狗啃泥的應封誥。
下一秒,又有一個人從斷崖下飛出,飄然落地。伴隨一聲痛叫,來人一腳踩在應封誥腰上,剛準備爬起來的應封誥又被這一腳踩得臉貼地麵。
隻見來者墨色長發淩亂,發冠歪斜,皮膚慘白,衣衫不整,滿身是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如死水般沒有任何情感,來者一手背負,一手提著卷軸,腳下踩著江洋大盜玉狐。渾身浴血,活脫脫像個剛從地下爬出來的血屍,恐怖至極。
“血屍”淡淡地掃了一眼被嚇呆的眾人,最終視線落到腳下的應封誥身上,開口聲音嘶啞刺耳,如同厲鬼。
“還我劍翎。”
應封誥咬了咬牙,憤恨怒瞪身上這個鬼裏鬼氣的家夥。
這個斷崖下有一段階梯式的突石,距離下方的地麵也不是太高,利用突石很安全就能借助地形逃脫。
誰知道自己眼看就能溜之大吉,地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血人來,一腳踹翻自己然後就被這混賬給丟了回來。
“什,什麼劍翎?我不知道啊,你認錯人了吧。”應封誥腰脊被踩住使不上力,隻能試圖轉移對方注意力。
“血屍”沉默片刻,蹲下身來,一手捏住應封誥的下巴扭過他的臉,直勾勾盯著應封誥許久,隨後鬆開手語氣篤定。
“沒認錯,就是你。在我昏迷時拿走了我的劍翎,還我。”
“哈?!神經,我又不認識……誒……”拉近距離後應封誥看著這張血次呼啦的臉突然回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就在去偷平家卷軸的前一夜,應封誥在城外樹林裏采野菜,半道發現了一個屍體,從那屍體上摸走了一個羽墜。
當時那屍體的臉還算幹淨,這麼近距離一瞧才發現,這個“血人”原來就是昨夜樹林裏那具屍體!而那個羽墜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劍翎!
可是,可是自己已經把那屍體給埋了啊,難不成真是怨氣衝天從地裏爬了出來?!應封誥感覺後背一涼。
“劍,劍翎……”應封誥冷汗直冒,開玩笑,那羽墜一看就價值不菲,去偷東西的路上怎麼會帶在身上,早就放在自己那床底下藏著了,這節骨眼的上哪給他變一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