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十四章徒弟(1 / 3)

前些日子,八咫那小子不知又去了哪裏作死,回來時灰頭土臉,身上到處是肉眼可見的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有深有淺。傷口對八咫來說不算什麼,八咫不認為身上有傷口會妨礙什麼,反正現在的他,已經遲差不多臭名昭著了。

他回來時仍然笑嘻嘻的,高興得可以尾巴翹天上,不過沒人覺得他的笑容散發陽光與可親,反而讓人看了汗毛豎起,就像他上午離開時的無害笑容一樣讓天崖三風劍派的眾人感覺不適。

也不知道八咫為什麼那麼開心,眾人憑往日直覺斷定定是沒有什麼好事。八咫往常都是陰沉著一張稚嫩的臉,露出笑容時不是闖禍了,就是闖禍了,少有小時候那樣單純的開懷大笑,不帶有任何仇恨與痛苦。

八咫沒有心思與王十一多待,也不願與她多說話,回來就先去拜見了王十一,之後就一溜煙沒影了,走之時也並沒有與王十一說要跑哪裏去。

王十一想要為他處理傷口來著,雖然八咫不願意自己再碰他或是讓自己見到他受傷的樣子,但是那樣子,臉上多是像是刀刃造成的傷口是無法隱藏的。

傷口不深,也不長,但是許多細小,縱橫遍布,臉上又沾了許多泥塵與煙灰,不知她是去哪裏鑽人家煙囪去了,使他灰頭土臉。臉上那些傷口,起碼塗些藥膏也好,她是如此想的。

誰知王十一才轉身在自己的房間裏尋找常備的藥物,拿著藥物嘴上埋怨著八咫總是這般讓她不省心時,再回頭一看,八咫那孩子早就不見人影了。

手裏拿的瓶瓶罐罐放在桌上,王十一順勢坐下,眉宇間陰雲連綿,她看向敞開的門通往的外麵的世界,門外湧進無數的風。

她憶起八咫小時候,與現在的八咫做對比,她眸色暗了暗,心中暗自感慨八咫長高了啊,用手支著頭,她盤算著接下來有可能麵臨的上門的告狀。

一個人待了許久,而後王十一才起身,揣著幾瓶療效最好的帶香的藥出去尋突然就跑開的八咫,她去問了其他弟子,得知八咫拜見她之後迅速遁走,懷中還有一樣蓋著黑布卻依舊發著光的不知何物。

王十一聽見弟子說的時,有些擔憂,怎麼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卻偏偏做得又如此高調呢?青天白日用黑布擋著……王十一麵色如常,心裏在歎氣,隻聽弟子又說:“他那東西是打外麵回來之後就一直抱著的,他去拜見師姐的時候,師姐沒有看見嗎?”

王十一搖搖頭,由此徒弟們紛紛猜測說:“定是他怕師姐罰他,或是收了他那不知道什麼玩意兒,便先去藏好,再去拜見的師姐。”

弟子們猜想那東西不是好東西,不然八咫不會如此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

“或許是他不知道哪裏抓回來的凶獸!”這話被好幾個人附和。

“要是那是凶獸,八咫怎會不向你們炫耀一番?”王十一搖搖頭道。

此言一出,弟子們噓言。

至於這件事情,當時多數弟子都看見八咫回來,但沒人攔他問他,他便這樣光明正大,大搖大擺懷中揣著東西回來了。

那東西除了用一層黑布遮擋,也沒其他不妥。隻是弟子們一向躲八咫如躲瘟神般,心中半是好奇半是害怕的,隻看著八咫像一陣風卷過他們麵前。

回神後怕他帶了什麼危險的東西回來,一會兒其他門派的人又將將找來算賬,急得團團轉時想到去找王十一說這件事,但是沒想到八咫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見王十一在他們意料之外。

明明沒見到八咫懷中東西,隻是又是憑往日經驗,直覺覺得八咫帶回來的表示什麼好東西,就把八咫懷中事物說得危險無比,讓替八咫收拾爛攤子早已經得心應手的王十一還是一如既往無奈地扶額,頭疼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王十一稍稍安撫紛紛來報告的越來越多的弟子,用搖音鈴在門派上下囑咐下去若是見到八咫之後定要向自己報告。

遠在天穹峰上的昭師道人,是王十一的師父,天崖風第八十代掌門。

天穹峰北峰山頂落雪,她居側邊一座比北峰矮上許多的載有一棵一旦開花便是盛景的藍花楹的山上,由北峰吹來的雲霧常年籠罩這裏,陽光難進,有些陰冷。昭師不知為何選址在這裏修建居處,好好的掌門殿不住,偏是要來這裏自己建起草屋住下。

弟子們都想不通,就猜測也許是有關前塵事的,可是在這裏,比她年輕的,沒人知道她的前塵往事。她所居住的草屋修建在陰暗處,簡陋幹淨,這處於陰涼處的草屋就如昭師本人一樣,冷麵冷心,而唯一能夠接受陽光沐浴的,就是那一棵茁壯的藍花楹。

就算居住於離天崖風中心最遠的天穹峰,昭師依舊消息靈通。她很快知道八咫又闖了禍,心中對八咫的厭惡又增了一分。隻是昭師向來不喜歡八咫,這厭惡或多或少於八咫沒有在意,於昭師自己也不過連帶添著對自己的徒弟王十一多了幾分怨惱。

早就叫她把放了那個野性未去的小崽子,偏是不聽!如果不是王十一實在優秀,是天崖風那麼多年來的希望,昭師也許早就把王十一逐出師門,再去尋另外有天賦的人做繼承人了。

但是很可惜,不會再有像王十一那樣天生是吃劍修這碗飯的願意進入逐漸沒落的天崖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