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住進太子府連著三日,仇夜雪沒有主動走動,祝知折也沒有來找過他。
這也代表著目前事態還沒有往祝知折滿意的方向走。
而在第二日,祝知折就命人送了份名單過來。
仇夜雪打開看了後沉默了許久。
躑躅還以為是有棘手人物,問了後才知曉——
仇夜雪隻是意外而已。
如今事情還沒結束,祝知折卻已經提前送上了“報酬”,也不怕他當場反悔。
畢竟要知道有著歲南世子這層身份,仇夜雪就算是幹這種陰損事兒,祝知折也不能做什麼。
這般魄力啊……
若不是他是那人屠性格,的確很適合做皇帝。
直至第四日,祝知折下了早朝後打馬回府,朝服都未換,就心情極好地往仇夜雪這邊走來。
——然後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就在自個兒的府邸被攔下了。
攔他的人是鴉青,鴉青低垂著腦袋,雌雄莫辨的聲音沉穩得像塊石頭:“太子殿下,世子尚未起床。”
每日卯時就已經練完早功了、然後辰時四刻進宮早朝的祝知折:“……?”
藕荷又從裏頭出來,衝他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可是有急事?”
懷疑仇夜雪記仇故意晾他的祝知折輕哂點頭:“是有。”
藕荷便道:“那請殿下稍作等候。”
祝知折沒說什麼,隻揚了下眉,心道這歲南世子當真是好大的架子。
仇夜雪是在睡夢中被藕荷輕輕喚醒的。
他揉了下眉心,聽著藕荷的稟報,腦子還有點混沌,由著她和躑躅二人合力替他穿戴。
仇夜雪:“藕荷,你先去讓他進來吧。”
畢竟是個太子,就這樣被攔在外頭,像話麼。
藕荷應聲告退。
躑躅蹙眉:“世子,你還沒穿戴整齊。”
“我們兩個大男人……”
仇夜雪示意她先幫自己穿好鞋襪:“再說我已經穿上中衣了,又不是要光著膀子見他。”
祝知折很快就跟著藕荷邁入了屋內,他剛從屏風外轉進來,就瞧見仇夜雪的眼皮懨懨地耷拉著,披散著的發絲淩亂。
剛為他穿好鞋襪的躑躅起身行了個禮,便又從架子上取了外衣等待仇夜雪。
仇夜雪還困著,實在懶得動身,隻坐著抬手虛虛地行了個禮,還順手揉了把自己的眼尾。
祝知折頓在原地,一時沒有上前。
沒了鋒芒的仇夜雪更像隻貓,渾身慵懶到仿佛沒骨頭。
還可以瞧出他睡姿著實不怎麼樣。
因為仇夜雪的臉側有幾道淺紅的壓痕,有一道就在眼尾旁側,拉得狹長,沒入了發鬢,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格外惹眼。
“太子殿下。”
他的聲音都帶著惺忪,不同於往日的飛揚,那點喑啞和困乏宛若貓尾巴掃過一般,叫人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有什麼要緊的事麼?”
其實以為仇夜雪已經醒了卻故意要晾他的祝知折舔了下自己的牙尖。
雖判斷失誤,但他並不覺著愧疚。
隻是……
他望著仇夜雪沒了寬大外袍遮掩後顯現出來的身形,在心裏輕嘖了聲。
仇家可是世世代代鎮守邊疆的武將世家,怎麼生出個瘦得跟竹竿似的世子?
這般想著,祝知折又跑了題:“先吃過早飯再聊。”
被從睡夢中喊醒後就勉強在轉動腦子想出了何事的仇夜雪:“……?”
他掀起眼皮看祝知折,實在有點惱,也忘了敬語:“你拿我消遣?”
祝知折嗤笑:“阿仇,你太瘦了。”
仇夜雪:“?”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