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八隻狗(2 / 2)

仇夜雪擰眉,就見才垂下的簾子被掀開,祝知折居然就這麼走了進來,還十分自來熟地打量著:“外頭看著時便覺著阿仇你這馬車規模挺大,進來後果真…別有洞天啊。”

仇夜雪:“殿下,我好像未曾請你進來吧?”

祝知折咧嘴,熱衷逗他:“我們這關係,哪需要請不請的?”

仇夜雪:“?”

行。

他記住這話了。

遲早有一日定要還給祝知折!

祝知折在仇夜雪身側坐下,二人中間隻隔了一張小小的矮幾。

也不知這人是什麼鼻子,隻稍動了一下,就揚了眉:“阿仇,你這身子骨有這麼虛麼?怎麼又在喝人參?”

仇夜雪邊在心裏暗罵他是狗麼蓋著蓋都聞到了,邊微微一笑:“比不得殿下身強體壯,殿下這般體魄,要是在喝人參怕是要鼻衄,我就不叫人看茶了。”

你就渴著吧。

祝知折莞爾,覺著這世子氣過頭後更加可愛:“無妨,你多喝點,好好補補。”

仇夜雪壓根不想理他,可祝知折又慢慢道:“你不想知道那女子的身份麼?”

仇夜雪不語,祝知折轉了下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歎了口氣:“裝來裝去的就不累麼,我曉得你身邊這位藕荷姑娘是月滿樓少樓主蘇山語。”

仇夜雪眼神瞬間一凝。

坐於下首被點破了身份的藕荷倒是淡定,反而躑躅和仇夜雪一個反應,甚至比仇夜雪反應還要大,直接握住了身側的□□。

祝知折偏頭,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阿仇,你心太軟。”

若真叫人偽裝了來保護自己,最起碼也得將這張臉換了啊。

雖然痛是痛了些……可這樣才不會暴露。

仇夜雪自然能聽懂他的暗語,也是因此才更為窩火。

這人憑什麼將所有的一切都視作理所應當?

就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除去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以外,其餘人在他眼裏就都是螻蟻了麼?

這樣的人若是繼承皇位……那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仇夜雪眼底深處雖淬了寒意,他卻不打算講這些話都訴之於口。

因為他並不覺得一個十六歲就能下令屠城的人,會被簡單幾句話打動。

故而他隻淡聲問:“殿下究竟想要說什麼?”

見他沒有別的反應,祝知折似是意外地挑了下眉,看著仇夜雪的視線終於不再隻是有趣和捉弄,反而認真地打量了眼。

……明明氣得不行了啊,怎麼沒破口大罵?

實在也不是什麼隱忍不發的性格啊。

祝知折興味更濃:“沒別的。”

他輕笑,手肘撐在矮幾上,離仇夜雪近了些,又嗅到他身上那說不出究竟是何的淡淡香味:“阿仇,我隻是想叫你知道,我比你想象的了解你。”

威脅?

還是警告?

仇夜雪對上祝知折的視線,沒有躲避分毫。

不管這位太子爺是何意,他都不懼。

仇夜雪總是憑借著這般姿態震退那些想要招惹他的人,可他並不知曉,在這世上還有一些腦子與常人不同之人。

別人怕他的獠牙,他就會覺得無趣。

但若有人敢伸手想要將他的利爪砍斷,他反而會被激起興趣。

他會期待那一刀能砍中否,力度又如何,然後舔著血無比興奮的十倍奉還。

直至有一方在傷痕累累中徹底被另一方折服馴化。

祝知折就是這樣的人。

他盯著仇夜雪勾人卻堅毅的那對桃花眼,瞧著他略微消瘦的麵容。

仇夜雪很白,像是寒冬臘月的飄雪,也很脆弱。用手一接就化掉消失了。

可雪是冷的,多了,寒意便能浸透到人的骨子裏。

仇夜雪:“我也不妨告訴殿下,殿下所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偏偏祝知折內力深厚,最不怕的就是冬日的雪:“哦?那我還真是好奇。”

他笑:“阿仇的所有,我都想知道的一清二楚。”

把貓兒徹徹底底的剖開,瞧瞧這位讓他頻頻意外的世子還能帶給他多少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