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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一時間有點恍惚。
她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齊睿的這句話,事實上就這樣反反複複地回蕩在她腦海裏。
——“普淩在兩個小時前,已經跟我們簽了合同。”
“齊總,您開什麼玩笑?”她回過神來不算晚,笑容也依舊得體,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究竟還能做些什麼——大概需要想想如何收場,或者說該作何打算。
“你似乎也清楚,我在陳述事實。”
如果說放在幾年前,她或許還會錯愕震驚,畢竟當時那一連串的遭遇堪稱戲劇;那麼現在這樣聽到了“事實”,她好像連驚訝都沒有了。
難以置信。
是真的難以置信。
如果此時此刻換作是當初的她,年輕氣盛,做事又比較魯莽,可能也不會給自己留時間考慮到事情的前因後果,這個時候大約直接轉身去外麵攔出租跑到普淩找周尋質問了。
可時過境遷,她畢竟不再是當初那個初生牛犢了。
在剛剛到咖啡廳的時候,齊睿態度不複以往,小果也沒有絲毫慌亂。
她下意識地就在想緣由想對策,更提醒自己不要浪費現在的時間,攔到齊睿時間寶貴,不能再有別的差錯。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拖住時間、甚至都等到了盧總的電話,項目書也擺到了齊睿麵前,萬事俱備,才後知後覺——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率先簽約了。
而那個捷足先登者,恰恰是普淩。
這段時間無論是她還是周尋,彼此之間的所有相處他們都避開了敏感話題,雖然雙方實際上也大致清楚對方目前的項目大概是什麼,但都會默契地避免絲毫互相幹涉的可能,更因為刻意地避嫌,所以哪怕是在信息上兩個人也盡可能地減少交集。
可以說,他們完全公私分明。
甚至於她因為項目躊躇的時候,周尋還四兩撥千斤,無論是開解還是鼓勵,都給了她力量。
就算真的是普淩先聲奪人拿下項目,她也沒有什麼資格有別的想法,畢竟是她沒有在有限的時間裏先發製人,資源有限、籌碼過遲,都不該成為她的借口。
可是這樣的結果,無論換作是誰一時間恐怕都很難接受。
也對,不然齊睿為什麼會能被她說攔就攔下來,關鍵時刻就這樣坦然地坐在這裏喝咖啡。
小果笑了笑,整理了下表情,“既然和其他公司已經簽下合同,藍禾對此也無話可說。沒有機會和齊總合作實在是很遺憾。不知道齊總方不方便透露下,對方拿到合作打動齊總的點在何處?”
齊睿雙手交握,笑了下,“周尋果然沒說錯。”
“什麼?”
“他說你肯定會堅持到底。”
沒等小果反應,他又繼續說道,“上午的時候,周尋和我們簽了合同。不過如果說合作和‘打動’的話,我似乎很難回答你的問題。看來我確實需要聲明下——他打動的對象不是我,是我們swm的負責人梁欣儀女士。”
聽出幾分話外音,小果收起笑容,“我不清楚齊總現在提梁總出來是為什麼,但據我所知,齊總您是moor的負責人。相關事宜的簽約,對於獨立出來的moor來說,不直接找您對應,最後反而由別人拍板,即使這個人是梁總,恐怕也不合適吧。”
齊睿不置可否,“所以?”
“所以,關於moor的項目,最後的簽約階段,少了誰也不能少了齊總。所以——齊總也沒必要繞圈子。”
“繞圈子,你是這麼理解的?”
“可能是我過度解讀了。齊總如果有不方便告知的理由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沒必要這樣繞圈子避開問題。”小果笑了,“如齊總所言,是周尋和梁總簽約,與齊總您沒有直接關係的這個說法,但凡是對moor有過一點了解的人恐怕都不能接受。除非他們簽的根本不是moor的項目。”
“我有說他們簽的是moor的項目麼?”
“什麼?”小果這次是真的錯愕了,“你是說……”
“現在三點一刻,還有四十五分鍾你就能得到答案。”齊睿拿起剛剛放在桌子上的項目書,“希望在此之前,你可以在這四十五分鍾內給我充分的理由讓我選擇藍禾。不然剛剛前麵的那段時間真就白白犧牲了。”
“開頭比較倉促,過程比較意外,好在結局比較精彩,所以還算圓滿。”大寶延遲吃瓜,從頭到尾聽完moor這事後,點評如上。
“怎麼你這是新簽了個rapper,自己也慢慢同化了?”石頭沒忍住,到底還是擠兌了大寶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