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仵作口中的那個宋府不會是宋宴家吧。一想到要去宋宴家借酒,程硯聞的頭不禁又疼起來。
恰好小藍這時候回來,程硯聞連忙問他山上的情況怎麼樣?小藍回答道,“公子果然如你預見的那樣,林家隻是把屍體重新掩埋下去便離開了,並未有其他舉動。”
程硯聞點點頭,看來當務之急,是要去宋宴家先借到酒,以此來討好張仵作,讓他答應幫忙驗屍。
程硯聞想著,不知道是因為風寒還是憂思過重的緣故,又咳嗽了起來。
“公子,你要注意身體,切勿憂思過重,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小藍心疼道。
“無需擔心,倒是你,渾身上下都被雨淋濕了,快先擦擦吧。”程硯聞關切道,“小藍,幸虧有你。要沒有你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藍聽完努力克製著自己的嘴角,才沒有笑得那麼明顯。第一次聽到他外冷內熱的公子講這一番心裏話,小藍又開心又感動。
“公子,小藍從小無父無母,要不是你把我從乞丐堆裏撿回來,我現在連飯都吃不飽呢。如今有屋簷遮雨,有衣服可以穿,還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更重要的是可以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小蘭不知道有多心滿意足呢。”
程硯聞摸了摸他的頭,又陷入思索,想著如明天如何攻克宋宴這個大難題。
程硯聞來到宋府,偌大的未名居三字懸掛於房梁牌匾之上。院子周邊種滿了竹子和山茶,倒不像是有煙火氣的住宅,而像是無人居住的荒野。
說起宋宴,豐縣的人都隻知道他和方小侯爺是好友,家裏也算富裕,但他具體什麼身份卻沒有人知道,神秘兮兮地。
程硯聞不請自來,心裏也是直打鼓。想起和宋宴的幾次見麵,都不太愉快。她在宋宴心裏不過就是一個貪慕虛榮,還有異裝癖的賭鬼,如今又來向他借酒那就要再加一條,貪杯的酒鬼。
程硯聞一個頭兩個大,還沒等到他敲門,屋子的大門就從內往外打開了。
宋宴冷淡的眸子盯著她,莫名給人很大的壓力,“還要在我門口自言自語多久?進來。”
程硯聞進到屋子裏,才發現屋子裏比外麵更加沒有煙火氣,冷淡的裝修讓她以為進了廟宇。
宋宴遞了杯茶給她,程硯聞半晌都不敢接。
“放心吧,沒下毒。今天你大駕光臨,說吧,是要吵架還是打架?”宋宴問道。
程硯聞搖搖頭,一反常態,狗腿地笑道。“聽聞宋大公子是有名的美酒收藏家,那能不能賣給程某人一瓶佳釀,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宋宴有些好笑的看著她,這還是第一次,程硯聞好好地和他說話,沒有夾槍帶棒,也沒有話中帶刺地諷刺他。
他第一次這麼近地看著這個家夥,怎麼這小子的睫毛長的跟女人似的?那圓溜溜的眼睛邊求饒邊盯著他,讓他竟然生出了一股保護欲。宋宴瑤搖頭,被自己這古怪的想法嚇了一跳。
“美酒,我確實有。但我為什麼要給你?我們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好到這種地步,給我一個答應你的理由。”
“隻要你今天幫了我這個忙,無論什麼事,我以後都任你差使。”程硯聞搓搓手,拜托道。
“宋某人什麼都不缺,隻缺個端茶遞水,彎腰捶背的小廝,程大狀師,你可以嗎?”宋宴故意為難她。
沒想到程硯聞居然答應了。
程硯聞咬咬牙,在心裏怒罵道,“宋宴,你別欺人太甚。”可麵上不顯,依舊狗腿地點頭,“我可以。”
宋宴當然看出了她內心的小心思,不過還是滿意地點點頭,覺得事情有趣極了。
程硯聞立馬乘勝追擊。“宋大公子,可以把你收藏的美酒給我了嗎?”
宋宴這才吩咐下人,給程硯聞拿了一瓶。
臨走前宋宴囑托道,“醉鬼,這酒雖好,可不要喝多了。還有記得事情解決完了,到我家來做打雜的。”
宋宴伸出手,想和程硯聞拍拍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程硯聞無可奈何,隻得和宋宴擊了掌。
當程硯聞的手碰上宋宴的時,宋宴突然有些詫異,“同為男子,你的手竟然比我小這麼多。看來程大狀師的日子或許有些過於清貧了,才讓你這麼營養不良。”
程硯聞有些心慌,靠的太近了,他的手掌貼著自己的皮膚,她能感覺到手心急劇上升的溫度。於是她趕忙抱著酒,飛奔到張仵作家獻寶。
張仵作把酒瓶子打開,又特地弄了一套品酒的器具,再把酒放到鼻子下聞了一聞,做陶醉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