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張暢身上,還是痛得發抖。
張暢一看就愁:“疼成這樣可咋辦呐……你說你當時咋就非要跟那彭鬆硬剛呢,你柔一點兒,為了整體效果他肯定隻能跟著柔,不就不用遭這麼大罪了嗎?”
“……本來就該這麼拍,”許珝吐出一口氣,斷斷續續道:“當年沈雲山老師和祁硯旌對這場戲的時候,才是真的迅如疾風……快如閃電,停、停一下……”
許珝忽然彎下腰,寂靜的山林裏全是他顫抖的倒吸聲。
張暢趕緊給他攙住,也跟著抖:“咋、咋樣啦?沒事吧?!”
許珝保持彎腰的姿勢緩了好半天,才慢慢抬頭看張暢,冷白的月光下,他額角全是冷汗:
“那個止痛藥……還有嗎?”
·
許珝正式戒止痛藥的第二天,宣告失敗。
他就地幹吞了一片後,才有力氣走回自己的住處。
張暢他們不住一起,許珝一個人回到房間時已經挺晚了,門虛掩著,裏麵透出很昏暗的光。
許珝輕輕推門,第一眼就看到裏麵站著的高大身影。
祁硯旌看起來已經洗漱過了,穿著純棉的淺色家居服,站在房間中央換燈泡。
這個場景很魔幻。
無論是祁硯旌穿家居服,祁硯旌換燈泡,還是祁硯旌和他共處一室,都不像能同屏出現出現的事。
祁硯旌卻很自然,把換下來的燈泡放到桌上,拍拍手上的灰朝許珝走過來:“溫禾是女生得一個人住,林頌風他們三個關係好也湊一起了,你這幾天隻能跟我住,介意嗎?”
許珝的衣服沒有兜,下意識把止痛藥往身後藏:“可以啊,我都行。”
祁硯旌點點頭,手越過許珝頸側把門合上,忽然說:“你後腰給我看看。”
許珝:“?!”
“為什麼?!”
祁硯旌語氣平靜得像在問他吃飯了沒:“不是破皮了嗎?”
“是破了可是……”許珝茫然地眨眨眼:“憑什麼給你看啊?”
祁硯旌挑眉:“你不是說我磨破的嗎?”
許珝大腦宕機,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兩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對視了幾秒,祁硯旌收回手,低低笑了笑。
他看著許珝有些發白的臉色,輕聲道:“行了,逗你的,先去洗澡吧,不早了。”
許珝不明所以,連忙收拾衣服往洗手間去。
等他洗好出來,祁硯旌已經現在靠牆的那張床上睡下了,還戴著眼罩,許珝看了,輕手輕腳地慢慢收拾。
“沒睡著,不用這麼小聲。”祁硯旌翻了個身。
許珝鬆口氣,這才正常行動,把熱水袋插上電。
安靜的房間漸漸想起咕嚕咕嚕的充電聲。
“什麼聲音?”祁硯旌問。
許珝背對著他在放雜物的小桌子旁找藥,隨口道:“我在衝熱水袋。”
穿著短褲背心隻蓋一條薄被的祁硯旌:“……”
不過許珝在酒店時就開空調睡覺,現在山裏的溫度更低還沒有空調,用熱水袋也算正常。
許珝看著手裏的止痛藥,猶豫要不要再吃一片。
他稍微活動了下肩膀和腿,感受到密密麻麻的刺痛後,還是倒出一片和著水咽了下去。
水杯還沒放下,頭頂燈泡忽然閃了兩下,房間頓時一片漆黑。
許珝握水杯的手一緊,下意識喊了聲:“祁硯旌!”
祁硯旌聞聲坐起摘下眼罩,他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不像許珝隻能摸黑打轉。
許珝摸索著把水杯放回桌上,轉身就要往祁硯旌那裏走,步履間略顯急切。他前方擺著個攤開的行李箱,但他顯然完全看不見,直愣愣地往前邁步。
祁硯旌額角一跳,急道:“許珝停下!”
但已經晚了,許珝被絆了一跤,直直跌在了地上,祁硯旌隻來得及聽見他急促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