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這都打不中?(2 / 2)

敘燃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搖搖頭,“那個修士鑽進吊腳樓下的某個縫隙裏去了,我看不見……但是現在的角度,我可以透過窗沿打中白星。”

姬問柳陷入短暫的沉默。

再開口時,他話語中帶上幾分肅穆。

“在紅色警報聲響起之前,我會製服那名修士,而你拖住白星……人家到底隻是個半大孩子,你有點分寸。”

敘燃喉嚨裏不輕不重應了一聲,“放心,不會毀了他的道途。”

同一瞬間,姬問柳整個人如一道流光般突進至高腳建築群前。

他防毒麵具的屏幕上閃動著紅藍紫光交織的神秘咒符,麵目盡數被遮擋,在昏暗潮濕的環境下看上去竟宛如不似在人間。

敘燃見怪不怪地將準心瞄準在那座矮樓的二層半階梯。

在指尖即將扣下扳機的零點幾秒鍾內,她瞳孔緊縮,竟像是透過瞄準鏡看見了某種不可名狀之物!

雕刻著特殊銘文的子彈破開空氣,以勢不可擋的壓迫穿透窗沿射向少年的小腿位置。那一刹那敘燃甚至透過鏡頭看見白星仍然一無所知的麵孔,而下一秒,一雙眼睛卻從白星背後睜開,精準無誤地與百米開外架著狙擊槍的佛修直直對上!

敘燃一向端得極穩的手腕抖了一下。

“……”

如一聲平地驚雷的槍響與殘破金屬管道炸開的動靜吸引了修士們的目光。

白星被頭頂砸下來的碎片殘垣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抬眼朝遠處的房頂望去,那裏卻已經空無一人。

少年撓了撓頭,似是有些莫名。

而樓中樓某處髒臭排水管道的空地邊,姬問柳順利與之會合,語氣詫異。

“你竟然沒打中?怎麼可能,還有你漢天大道狙神打不中的目標?”

“你再提那個稱號我給你麵具上來一槍。”敘燃涼涼道。半晌她垂著眼睫望了一會自己的手腕,指尖緩緩在皮膚上摩挲著。

“白星不對勁。”

她指節一遍遍地擦過自己的手腕,突然這樣道。“在那一個瞬間,我有種預感……如果我當時瞄的不是腿而是太陽穴,我就會死。”

姬問柳這下終於怔在原地,反應半晌後仍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那小子才多大啊,撐死了不到50歲,大概也就是個初出茅廬的水平。而且你自己也說了,他是個劍修,這年頭用劍的沒人權,他那劍氣難道還能跨個幾百米過來劈了你嗎?”

姬問柳沒有看見過那雙眼睛,所以他不能切身感受到那種死裏逃生的後怕與緊繃。

敘燃沒回好友故意想要活躍氣氛的玩笑,隻是指尖一遍遍摩挲著皮膚,反複迫使自己回憶那一瞬間的感官。

早年行走歸墟城的時候,因為分裂靈根的特殊與危險性,她曾無數次觸碰過那種瀕臨死亡的極致界限,故而對於這種感官再熟悉不過。

在透過瞄準鏡與白星背後的那雙眼睛對上的一刹那,哪怕占據主導優勢的人是自己,她也宛如成為砧板上動彈不得的魚肉。

敘燃指尖深掐進皮膚中。

“你說那個化名為‘河彥’的鬼修,修煉的功法是血魔寄生?”

她突然開口這樣問道。

雖然有些納悶,姬問柳還是仔細答道。

“啊對,他喜歡找年輕有天賦的修士作為寄生對象。在最開始被寄生的修士是察覺不到任何異樣的,而在日積月累的邪道功法運轉中,那修士的全部修為靈力甚至是皮囊血肉都會變成河彥的。這樣的一副皮囊可以維持一個月左右的新鮮度,所以要想繼續升級,河彥會不斷地尋覓下一個獵物。”

敘燃:“也就是說,自從進入樓中樓以來我們路上遇到的任何一個修士,都有可能是河彥。”

“是這樣。”姬問柳歎息一聲,“這也是為什麼凡涉及到鬼修出逃的案子都無比棘手的原因。不過,我們關押每一個鬼修的時候,都會在它們的本體上埋下一枚感應裝置。通過連接係統,這種裝置在我們接觸到鬼修寄生之人的時候,會發出警報。”

“但是由於隔著另一個完全陌生之人的血肉皮囊,這樣的警報隻會在特定接觸條件下的幾分鍾之內才會生效。”

敘燃沉默半晌,手腕撐地從管道上爬起來。

“那就帶上你那個感應警報,等到再晚一點隔壁城市的霓虹燈照耀不到貧民區的時候,我們去找白星。”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你令牌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