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乘升降機,那大家就一起掉下去!”
在劇烈失重的混亂體感中,來自黑市的男人最後看見的就是那張上下顛倒的麵孔。佛修嘴角高高揚起,瞳孔中反射極度的興奮,扛著ak將最後一根金屬支架轟碎。
敘燃猛地湊近,男人甚至感覺到那鴉羽似的長睫尖端幾乎要碰上自己的皮膚。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就聽見那個同樣在極速下墜的佛修笑著哼了句不成調的曲。
——“我們掉下去咯~”
“你……”
轟——!!!
“……”
良久。
劇烈揚起的齏粉碎石重歸平靜,市中心的吊橋下多了枚凹陷的深坑。斷裂的機械支架散落一地,邊上幾名灰頭土臉的修士正在破口大罵。
敘燃掰了下稍微有點扭到的脖頸,單手提起壓在自己身上的一塊鋼板,從廢墟底下爬出來瞥了那邊一眼。
修士們頓時呈鳥獸狀四散。
散架的建築底下傳來另一聲悶悶的抱怨,姬問柳在防毒麵具裏咳喘了兩聲。倒不是粉塵吸入,估計是掉下來的時候位置不對哪磕了下。
敘燃伸出手。
本來還在碎碎念的姬問柳頓時喜出望外,擦了擦麵具眼部的視物屏幕,抬手想要去扶。“燃啊,你真好,以後誰再說你沒有心我就罵他。”
敘燃目不斜視地伸手將埋在他邊上的莫西幹頭男人拎了出來。
姬問柳:“……敘燃你沒有心!”
吉川睜開眼睛的時候,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放大數倍的怪異防毒麵具。純白麵具的主人似是情緒極端不穩定,不斷有亂碼狀的線條形狀出現在顯示屏上。
他下意識想向後縮,下一秒領口竟是被一雙手牢牢桎住。
“早上好。”
佛修扛著ak蹲在地上,神情倒是沒有再像之前發瘋時那樣肆無忌憚了。垂著眼瞼恬然的麵容,要不是她手上的槍,任誰也無法將這人與那個轟碎升降機的瘋子聯係起來。
吉川沉默一會:“……我想起來了,是你!你是當年在礦山墳場把藺先生的骨灰盒揚了的那個女佛修,你從核心八城回來了!”
敘燃沒什麼反應,倒是她邊上的姬問柳歎息一聲,似是見怪不怪又多少帶著點無奈。
姬問柳:“燃啊,咱就不能幹點人事嗎?”
敘·不幹人事·燃裝作沒聽見,低頭拂了拂槍管,尚存餘溫的槍口對準吉川脖頸上的黑市紋身,是一種甚至都懶得掩飾的明晃晃威脅。
“三天之內入境的人員記錄中,所有在黑市辦過假證的修士有哪些?”
吉川怔了一瞬,顯然是不相信他們這麼一番大張旗鼓的動靜隻是為了找自己問這些。
“我真不知道。”男人盡量謹慎地斟酌話語,“我隻是給那些大能充當跑腿小弟,時不時向周邊商鋪收點保護費的,你說的這些不是我能接觸到的東西。”
敘燃:“我知道。”
“那是……?”
敘燃:“你脖子上的紋身是出馬藺家那一脈的衍生標誌,找你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帶我們去見藺長纓。至於為什麼破壞升降機……純粹是因為我這人心眼小,你們罵我,我就揍你們,僅此而已。”
……
據姬問柳的消息,那個逃至歸墟市的鬼修,身上帶著把火焰之劍。
而若是想要在歸墟這座混亂無序之城找一個鬼修,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除非有門道。
不然姬問柳包括他背後的監管勢力,也不會舍近求遠來找敘燃這個土生土長的原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