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n市最大的人民醫院。
偌大的病房出奇的安靜,窗邊透過的陽光粘附著點點塵埃漂浮。
窗外一片綠油油的,微風吹動著樹枝搖擺。
“都是我的錯。”
一個中年男子一邊十指插入自己的發絲,一邊低頭沉吟。
病床上躺著一個齊耳短發,閉著眼,鼻子還插著呼吸管的女孩兒。氣息很微弱,手上還帶著粗粗的針,連接著病床旁邊的吊瓶。
床邊有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字。
“齶部腫瘤。”
女孩兒的床邊有自己的父母,女孩和他們長得很像。
“我也疏於管她了,讓她得這個病,我很抱歉。”女人緩緩開口,蒼老的臉上明顯掛著兩道淚痕。
“沈雪我們分開的這幾年,都是我忙於工作”男人抬起頭,看著吊瓶一點一滴。
名喚沈雪的女人,別過頭去,擦幹眼淚。
“你知道你從來沒來看過她,就好。”沈雪隻是看著別處,不想看男人。
“我姚弛從來沒相過要加害於我的女兒。”男人發誓狀,然後伸手輕撫女孩兒的額頭,非常溫柔,好像是羽毛滑過她的肌膚一樣。
沈雪搖搖頭:“你這麼多年,一直藏著,撫養費也沒有給過我,我是看在她生命有危險了,就告訴你一下。”
姚弛愣住了。
“咳咳咳!”
一片漆黑之中,一束耀眼的光闖了進來!
女孩兒從一片深海中嗆水醒來。
“媽媽”女孩兒虛弱地開口,沈雪和姚弛都非常激動。
“怎麼樣?孩子,身體還好嗎?”沈雪站起身,雙手撐到潔白的病床榻上。
“爸爸媽媽好痛”女孩兒醒來,伸出自己的右手,沈雪立即握得緊緊的。
“靜靜!”姚弛馬上問:“要不要起來?”
女孩兒點點頭,父母連忙把女孩兒瘦弱的身子從床上扶了起來。
一點一點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我想喝水。”女孩兒嘴唇發幹。
沈雪馬上倒來一杯水:“你剛剛拆線完,多注意一點,別搞得又不行了。”
女孩咕嘟咕嘟接過沈雪手中的杯子,痛飲起來。
姚弛關切地看著女兒喝水,然後說道:“靜靜,其實我覺得實驗中學也很不錯。”
女孩望向窗外,窗口的歪脖子樹上站了一隻鳥兒。
嘰嘰喳喳的。
“我不想去。”女孩兒低著頭,態度決絕。
姚弛有些奇怪:“為什麼?你看,這所學校也很不錯,我們”姚弛拿出手機,裏麵都是實驗中學的簡介。
女孩兒眯著眼睛:“我不想去那裏,抱歉。”
父母都拗不過她。
實驗中學是一所典型的藝術高中,女孩兒是靠美術上的這所中學。
她深知藝術中學的學風,和她初中讀的中學不是一個級別。
洪興中學。
那是n市一個很小地方的小中學,雖然不是特別特別出名,但是學風還是非常好的。
如果可以文化分在那裏修,美術分自己另外找人的話
那肯定就能上一個大學了。
女孩兒沒別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的期望自己能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