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雜事紛亂,暗流湧動,卻絲毫不影響選秀如火如荼的進行。自打秀女進宮,最新坐不住的便是自打入宮後便受寵多年的淑妃。淑妃是平民出身,自是不清楚本次選秀是宣德帝在給自己的兒子鋪路,反而醋意橫生,為此不顧宣德帝身子不適,多次在其麵前表達著對選秀的不滿。
眼看要殿選了,淑妃坐不住了又跑到乾清宮向宣德帝獻殷勤順便打探一下宣德帝的想法,“萬歲爺,這是嬪妾親手給您熬的雞湯,您喝兩口吧。”
宣德帝哪能不知其用意,怎麼說也是自己寵了多年的女人,蠢是蠢了點,但是這份蠢也讓自己格外安心。
宣德帝歎了口氣,躺在軟榻上就著淑妃遞到嘴邊的湯匙喝了兩口便擺手不肯再喝。
“芳菲啊,此次選秀朕已著意皇後選出幾名身世清白的女子賜予啟兒和安兒,你也隨著去看看。另外若是得空多敲打敲打太子妃,安兒身子弱如今膝下尚有兩子一女,啟兒身體康健大婚近五年,卻始終未得子嗣,你做母妃得該多上心才是。”
淑妃聽了宣德帝的話終於放下心來,但是提起太子妃,淑妃也有諸多不滿,不說太子妃仗著娘家權勢不將自己這個做婆婆的放在眼裏,單說其善妒打壓其他妾室導致太子始終沒有後嗣的做法讓淑妃這個做婆婆的十分反感。
“嬪妾也想訓導太子妃,可是太子妃仗著娘家背景不將嬪妾放在眼中,不知為何前幾日又和啟兒大鬧一場。”
這就是淑妃,沒什麼城府卻也沒有遠見,自己兒子宮中發生的事情都不清楚,太子隨他母妃資質平庸,若不是別無選擇,自己也不會…
宣德帝深吸一口氣,緩了緩道,“芳菲,你是太子妃的婆婆,有家國禮法在她是無論如何都越不過你去的,你當明白,啟兒是儲君若是家宅不安會影響前朝穩固的。此事朕會和皇後說說,讓皇後出麵訓導太子妃。”
聽宣德帝說要找皇後出麵,淑妃立刻急道,“此事哪裏要麻煩皇後娘娘,嬪妾可以辦妥的,再說皇後娘娘宮事繁忙,哪有空管這種小事。”
宣德帝不欲與蠢人論長短,隻能疲憊地閉上眼睛,揮手叫退,淑妃見此隻好告退。
宣德帝閉著眼睛理著雜亂的思緒,半晌後讓王福倒杯水來。
王福趕忙倒了水端過來,欲上前扶起宣德帝,宣德帝擺擺手,費力起身。
待其坐穩,王福方遞過水。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幹涸的嘴唇後,宣德帝放下茶盅喃喃道,“前朝不穩,太子又資質平庸,既無□□之才又無安家之能,待朕百年之後…如何是好。”
此時王福本不該答話,畢竟陪了宣德帝四十年了,看著宣德帝如此,王福也是一陣心酸,上前接過杯子道,“萬歲爺保重龍體最要緊,太子還需要您的教導。”
宣德帝搖搖頭曉得他這話是在寬慰自己,“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朕的兒子朕也了解。原想著將樂嘉許給太子,有鎮南王和顯榮侯力挺可保大曆江山穩固,不想竟是個福薄的,唉…”
話說淑妃出了乾清宮坐在步攆上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正欲回鍾粹宮,想了想萬歲爺方才的話,還是叫改道去了清寧宮。
清寧宮中,太子妃劉氏正因為和太子的不愉快叫來了張選侍、許選侍、楊淑女等人前來訓斥,太子妃時年二十一,身量高挑,瓜子臉,皮膚白皙,一雙上揚桃花眼本該是個美人,然高挑的眉尾,微高的顴骨,配上單薄的嘴唇,反倒生出幾分刻薄。
“你們一個個平時淨會使些狐媚邀寵的手段,縱著殿下成日胡鬧。楊淑女,那個叫水墨的宮女可是你打發去太子書房的?”
水墨便是前幾日爬床成功被太子妃劉氏亂棍打死的宮女,楊淑女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心中暗罵水墨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爬上太子的床,活該被打死,但是又擔心此時太子妃問及此事怕是要找自己的麻煩,於是戰戰兢兢行禮答話,“太子妃娘娘恕罪,是嬪妾沒有約束好宮人,竟生出這起子犯上的心思,嬪妾實在汗顏,願自請禁足抄經贖罪。”
太子妃素知楊淑女來自平民之家,又不太得寵,素日裏也是膽小怕事,這宮女如此大膽指不定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太子妃仔細看了看另外兩個女人,一時間也沒有頭緒。“禁足倒不必了,清寧宮既是出了一次這樣的事情,也難免再有下次,你們三個都回去每日抄寫《心經》十遍,好好靜靜心。”
張選侍和許選侍本來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不成想火竟然燒到自己身上了,兩人對視一眼,張選侍微笑著開口道,“此事明明是楊妹妹沒有約束好下人才做下此等醜事,娘娘當責罰其一人便可。嬪妾屋裏可沒有這麼大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