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登上汗位之初,托爾諾還有機會將他拉下馬來,但托爾諾因為好戰,草原一統之後,他便野心勃勃將目光投向大燕。烏紮可汗即位之時,托爾諾雖然震怒,更多的心神卻放在攻占雲陽上麵,又屢屢被我阿爹攔下。等他意識到大燕是塊難啃的硬骨頭,轉頭想要殺了烏紮可汗時,烏紮可汗已經靠著這些年的經營,逐漸架空了托爾諾。”
“他現在手中的兵力隻剩下這些年陪著他東征西戰的五萬嫡係,又因為年年損耗,得不到補充,恐怕隻有三萬了。對於一個將領來說,手中的兵力才是一切的底氣,除非是在自身性命之間作出抉擇,或者兵力已經損耗殆盡,否則他絕對不會放棄他的兵力。”
長公主輕輕說:“但近來草原應該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戰爭。三萬的軍隊可不是少數,如果真的全被圍剿,大燕不可能得不到一點風聲。”
蕭昭也覺得想不通,“草原或許還有些勢力未曾依附王庭,一些不喜征戰的強大部落遊離於權勢紛爭之外,還有些零散的小部族,但他們應當也不會主動發起戰爭。若說是烏紮可汗下的手,我卻也想不到他是如何做到的。那些都是托爾諾的絕對嫡係,對他忠心耿耿,同時也是草原王庭很重要的一部分戰鬥力。烏紮可汗絕對不想將他們全部殺掉,自毀長城,但這些人又不服他的領導,隻忠於托爾諾。”
兩人商討了一陣,提出了幾個假設,都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雲陽的信息還未傳來,她們也隻是自己瞎猜,索性也就暫時先不想這些問題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交談,端的是無邊親昵。周圍的大臣們雖然很少言語,可眼角餘光都悄悄留意著這邊動靜,見她們如此,一個個隻覺得心肌梗塞,無語凝噎。
皇帝象征性的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宣布正式開宴。
歌舞還未上,飯菜也未呈上,托爾諾就已經學著大燕的禮儀草草拱了拱手,用一口熟稔的大燕官話道:“聽聞雲陽王世子也在這裏,本王帶著我草原汗王的旨意而來,為我草原王庭三公主塔娜求娶雲陽王世子。”
此話一出,本就寂靜的大殿裏更是靜的連根針落聲都能清晰可聞。哪怕是不喜蕭昭的朝臣,此刻也漲紅了臉,心裏怒氣驟然升騰。
即使再天真的少年,也不會以為對一個男子用出求娶這樣的字眼,純粹是因為托爾諾對大燕風俗不甚了解。這已經是擺在明麵上的□□裸的挑釁和蔑視。
就算他提到的隻是雲陽王世子一人,但隻要是任何一個有血性的大燕人,都能聽出他對大燕的不屑和輕視。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長公主緩緩開口道:“好叫左賢王知道,求娶此言,是男子對心儀女子所用。倘若左賢王對大燕風俗不太了解,宮中無數有經驗的嬤嬤都可暫借與閣下,可好好教導閣下大燕的眾多禮儀。”
“另外,雲陽王世子已心有所屬,倘若要聯姻,還請閣下換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