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魚梁回來了,一個月了。”
“回來就回來唄。”季安南撥了一下耳邊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勾起一摸笑。
趙水淮用勺子攪了一下咖啡,沒再吭聲。
看著趙水淮細長的手指,季安南垂下眸子,喝了口果茶,“我前幾天就知道了。”
趙水淮低地笑了聲,“那你消息還挺靈通。”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
趙水淮看著季安南的果茶忽然嗤笑出來,“幾周了?”
“嘖,眼睛真好。”季安南放下手中的勺子,抽了張紙擦了擦手。
“前兩天去拿的結果,六周了,挺不趕巧了。”季安南看了下表,“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滾吧,你就是個拎不清的。”趙水淮把勺子放到杯子裏,罵了季安南一句。
季安南動作頓了一下,摸了一把趙水淮的臉,“我頂多就吃點小虧。”
趙水淮看著季安南笑得眯起來的眼就來氣,沒好氣地把她的手打開。
季安南回到家的時候,家裏漆黑一片。打開燈,季安南從客廳抽屜裏摸了盒煙拿出來一支,剛點著又猛地給熄掉。
橋飲現在還沒回來,他這一段時間都待到很晚才回來,季安南基本上看不到他人。
洗漱之後,季安南躺在床上,拿起床頭上的結婚照,照片上她言笑晏晏,橋飲笑得溫和而俊美。
季安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燈還在亮著,手裏的相框也掉在了床下,相框上的玻璃也碎了。
手機裏有一條橋飲十點多發來的一條短信。
“安南,今天公司加班,今晚就不回了,你早點休息吧。”
季安南看了一眼時間,兩點四十三。
昨天夜裏她忘記關窗戶了。冷風吹進來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季安南搓了一下胳膊,避過玻璃碴子去關窗戶。
這下估計要感冒了,季安南關窗戶的時候剛好又有一股冷風迎麵吹來。
再次躺到床上時,季安南卻又睡不著了。
她知道魚梁回來是橋飲告訴她的,對,她的丈夫橋飲告訴她的。
橋飲不喜歡她,她一直都知道。橋飲的心裏隻有魚梁,從一開始的白月光到後來的朱砂痣。
但是年少的歡喜又能持續多久呢?成年人的世界裏更多的還是合適,她,季安南,就是橋飲那個合適的存在。
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半天,季安南才有了一絲困意。
一覺醒來,季安南覺得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應該是感冒了,她在換季的時候很容易生病。
季安南打電話請了個假,下床洗了把臉,開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碴子。
剛蹲下去,季安南就覺得眼前一暗,忙攀住床邊,半天之後眼前才重新亮起來。
重新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季安南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被地上的玻璃割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滴到地板上,像是鮮紅的朱砂。
血珠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碎玻璃上,直到手指不在流血了,季安南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從指尖傳來的刺痛。
季安南愣了一會兒,到手指上的血開始幹涸才慢慢站起來。
翻開醫藥箱,季安南直接打開酒精澆到傷口上,手指被灼燒的痛感好像一下子就從指尖傳到了心底。
慢慢地那股痛感就弱了,習慣了之後就麻木了。季安南看著自己被衝的發白的傷口,忽然之間就有些茫然。
她到底在堅持什麼呢?
從一開始她和橋飲就不被看好,也是,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追著橋飲身後死纏爛打,她隻是讓橋飲認為自己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但是兩人真正合不合適,隻有她知道,是她配不上橋飲。
她在橋飲沒有認識魚梁之前就認識他了,她記住橋飲的時間比橋飲認識她的時間要長的多。
可惜她和橋飲之間的時間是不對等的。
感情這個東西是不分先來後到的,更何況橋飲認識魚梁比認識她早多了。她和魚梁,魚梁從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就贏了。
魚梁在橋飲心裏就像橋飲在她心裏一樣,都是一眼萬年。
等到手指不會再出血了,季安南往手指上貼了一個創可貼,拿來打掃工具慢慢地將玻璃碴子掃進垃圾桶。
季安南從煙盒中拿出最後一支煙走到陽台上,陽台上風有點大,她點了好幾次才把煙點著。
感受到煙氣緩緩進入肺中的感覺,季安南饜足地眯了眯眼睛,半眯著眼睛,季安南的大腦難得有些放空。
與以前不同,季安南隻抽了兩口就把煙給熄滅了,算起來她都有將近一個多月都沒碰過這個玩意兒了,這是她略有察覺直到現在第一次來抽它。
季安南撥了撥淩亂的頭發,把扔在客廳的手機拿出來,找到橋飲,發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