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切換,下一秒來到了市人民醫院。
市人民醫院的門麵上顯然是幾年前孫瀟在醫院的樣子。
秦逸塵麵無表情的向前走著,那氣勢簡直就是“我是最叼的,你是個什麼東西”的翻版。人類的肉體從他身上穿過,周圍的人來往不息,帶著口罩的醫生疾步走來,秦逸塵隻是瞟了一眼,便又上了電梯。
畫麵無比真實。但又全是虛假。
孫瀟的父母對孫瀟無疑是好的,給她的病房也是上好的貴賓病房。秦逸塵眯起眼,看著不遠處正在床上躺著的孫瀟,女生看著不大,但整張臉滿是疲憊,眉眼間都充滿了滄桑。
秦逸塵默了下,後背抵在牆上看著醫院上麵的時鍾。
【某年某時某分,精神疾病科。】
稍緩,秦逸塵緩慢的敲著手指,一停一動,像是在演奏一曲優美的歌曲,敲打手指的動作越來越快,門外漸漸傳來越發淩亂的腳步聲,“三,二,一。”
“砰。”
話音剛落,病房的大門被不輕柔的動作所推開。
門外來了一名女生。
在意料之中,秦逸塵笑了聲。
顯然,在寂靜的病房裏麵,這麼大聲已經足夠吵醒醫院住院樓一層病房的人了,更何況是高級病房裏麵隻有一個人的孫瀟。
孫瀟看了一眼來人,沒有動彈,聲音幹枯沙啞:“你來了?”
“嗯。”來人答應了一聲之後,馬上關上了病房的門。門外巡邏的護士看了一眼剛剛推門動靜大的女生,然後又移開目光,應該是好朋友知道患者得病之後激動吧。
病房門有很好的隔音效果,所以說,如果她們在這個病房裏麵發現了什麼,外麵的護士都會是一無所知,畢竟這個人剛剛給外麵的守護人員打了招呼,說不要去打擾她們。
所以秦逸塵看了眼坐在孫瀟一旁麵無表情的女生。她是怎麼做到讓孫瀟崩潰最後心髒病發的呢?
“怎麼不說話?”孫瀟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古力,覺得這和她以前不一樣了,覺得甚是奇怪,“你不是說要和我談談嗎?說吧,什麼事?”
被叫做古力的女生先是一愣,麵無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糾結。
古力:“孫瀟,你不是說阿姨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孫瀟一愣:“為什麼這麼說?我媽隻是說不接受,沒有說以後不會同意,你不要想那麼多。”
沙啞的聲音混合著真摯的安慰,傻子都會感動,可是古力不可當這個傻子,她麵容清冷,聲音更冷,像是特別冷給孫瀟看的,就為了讓她死心:“孫瀟,和你說明白了吧,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咯噔——
孫瀟聽見自己心髒這麼劇烈的跳了那麼一下,之後更加劇烈,撲通撲通——一聲比一聲烈,一聲比一聲響,響除了悲哀,響出了哀求。
“為什麼?”孫瀟聽見自己這麼說。
嗓子幹的瘙癢,孫瀟隻能不停的滑動自己的喉嚨,企圖就這樣來止癢。她想要聽見麵前這人說我說錯了,我不說了,甚至是,你怎麼還沒死。
“因為你變醜了。”
古力一字一頓,朝著孫瀟那張越發蒼白的臉靠近。
“因為你得了精神病,你知道的,這個病治不好的,我也不希望以後帶你出去有人笑話我身後有一個精神病女友,你說是不是?”古力的臉幾乎要挨在孫瀟的嘴上,在孫瀟快要咬上來的時候又離開。
古力看著孫瀟,似乎是笑著的。似乎也不是,隻是在這混沌的時空,混沌的過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影子被拉長。不知道是誰掉落了一滴眼淚,之後便越發不可收拾。
孫瀟哭著,哭著哭著便又笑了,什麼感覺,那就是前幾天還說要陪你共度一生的伴侶現在因為父母的打擾和自己的病因想要離開並且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你不也哭了。”
“你不也哭了。”
一句歎息的話語落下。
在秦逸塵的視角裏麵,古力她撐著手臂,把孫瀟給按在床上,自己則是看著孫瀟,連自己哭了也不知道。
孫瀟似乎哭累了,她劇烈的咳了幾聲,麵色逐漸恢複平靜,如果可以忽略掉她劇烈起伏的胸膛的話。淚水似乎蔓延到了大腦和心髒,孫瀟現在隻覺得大腦是多麼的模糊,是多麼的痛苦。
“你也知道我們不合適,所以,不要勉強了自己,你對我很好,待我很好,長相清純甜美,花錢大手大腳,”古力放開了孫瀟,沒有看她,隻是自己在房間裏麵慢慢的踱步,“但是,這些隻是以前的你,現在,你看看現在的你,哪一分像以前了,每天都在醫院瘋叫,還不知羞的叫著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很丟臉嗎?好吧,看在你是精神病,我不和你計較,你說”古力拍了拍自己皺皺巴巴的衣服,看了一眼在病房房門上麵自己的倒影,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