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蟬鳴,總是格外刺耳。
夏日的午後,沈竹星結束了一周的忙碌,拖著行李箱從濱湖市風塵仆仆趕回南鄰市,踏進家門的那刻,扔下行李箱就往浴室跑。
從機場到家,並未真正接觸到暑氣,可後背卻不可避免的沁出了一層密集的汗珠,浸透了衣衫,黏糊糊的搭在身上,難受極了。
衝了個漫長的涼水澡,洗去一身熱氣和疲憊,仿佛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隨之而來的涼意,讓混沌的大腦清醒。
這才發現,忘拿浴袍了。
一番自我唾棄後,她打開了浴室門。
索性幾秒而已,就能回房。
便不再多想,光著身,邁步而出。
誰曾想,剛踏一步,對麵客臥的門,猛然被打開。
然後,她看見一張男人的臉。
“啊……”劃破天際的驚呼。
男人聽著尖銳的驚叫,掩耳轉身。
沈竹星倉猝逃回房,慌亂套上衣服。
平複心緒後,才推門而出。
此刻,周然正氣定神閑的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專注的盯著手機。
棕色碎發散落在額前,恣意中帶著隨性,烏眉下嵌著一雙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下是紅潤的薄唇。
沈竹星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想她真的老了,不然記憶力怎麼會這麼差。
不過才出差一周,居然就忘了自己在上周已經把客臥出租給了眼前這人。
出神片刻,她繞過茶幾,坐到男人對麵,佯裝淡定,“咳咳,你剛才?”
“沒看見什麼吧。”
就像尋求心裏安慰,隻要男人睜眼說句瞎話,她就能當真。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輕,又或許是男人的專注力傾注在手機上。
居然毫無反應。
許久。
久到沈竹星開始為對方找借口,
這樣不回應的態度,是想當這件事壓根兒沒發生過吧。
這麼一想,反倒為他的紳士,生出幾許欣賞。
但不過半秒,就被無情的打了臉。
就像神遊的魂魄才附體。
周然緩慢抬眼,目無表情道,“你覺得……我瞎?”
???
什麼邏輯?
怔愣幾秒,才後知後覺的品嚐到那句話中攜帶的半分囂張。
原本壓製的怒火,仿佛被激發了些,“這麼說,你都看到了?”
“該看到的,”周然扯了扯嘴角,“都看到了。”
……
淡如水的口吻,囂張又欠揍。
怒火被點燃的同時,周然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手機,又斜了沈竹星一眼,似乎在示意她避嫌。
沒想到得到一擊白眼。
看著對方一副“我就不走,有本事打我”的樣,他也懶得計較。
自顧自接了電話。
脆亮的男音,從電話裏穿透而出。
沈竹星沒想到周然的聽筒聲會這麼響亮。
她無意竊聽,便起身離遠了些。
周然暼了眼離遠的人,沉默的聽著電話。
過了許久,才溫柔開聲,“小識,有我在,別擔心。”
“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下一秒,沈竹星對上一雙冷冽至極分且裹挾怒意的眼。
???
嘿,自己還沒發火,他憑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