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麼要衝破腦子湧出來,她痛得蜷縮成一團,汗水浸透了衣服,順著身體的弧度滑落。她聽不到周圍的聲音,眼前也一片漆黑。她指望著誰來救救她,拍一下肩膀也好,叫她的名字也好……

“雪穗小姐,你沒事吧?”

她睜開眼睛,景象卻很模糊,夢境與現實交織在一起。她看著一個骷髏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誰?”

“我?”男人明顯愣了一下。

沒等男人回答,她又一陣鑽心的疼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笨蛋!怎麼說這種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

她從沒做過這麼長的夢,長到仿佛要再過去一生。

夢境到她逃出血池就結束了。拋棄了父母,拋棄了身份,拋棄了作為血之池一族的一切。

隻為了活下去。

“醒了?”旁邊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幹淨利落。

她向聲源看去,眼前卻依舊一片黑暗,她抬手要去揉,手腕卻一下被人捉住。

“這是醫院,你的眼睛有點問題,紗布別自己拆,先靜養幾天。”

“那個,我怎麼了嗎?”

“初步判斷是查克拉暴走,從眼睛衝出來破壞了神經。”

“是,是嗎……”她感覺護士把針從她手背拔出,又問,“謝謝……是誰救的我?是他幫我墊付的醫藥費吧?”

“哦那個人……還挺有名的,叫什麼來著……”

“卡卡西?”她試探著問,雖然知道百分之八十不可能,還是有一點希望。

“你還認識六代大人?”

果然……“不不,我隨口說的。”

“他說去買點吃的,一會兒就回來了。到時候你直接問他吧。”

……

從那天,卡卡西一直派尾助跟著少女,她暈倒他很快就知道了,可礙著正做任務,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他到時,少女似乎已經睡了。

病床上的她安靜的像瓷娃娃,風從窗戶縫中偷偷鑽入溫暖的房間。

他坐在白色的木頭椅子上,透過玻璃看著外麵天空中的飛鳥。

他又調查到了更多事情。

仿佛是有人刻意隱藏少女的存在似的。他又查到一個廢墟,有過她的痕跡,但是再想往前調查,卻是一片模糊。

就像是……長在峭壁上的花。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這樣活潑可愛的人,哪像是長期生活在陰暗中的呢?

“卡卡西……”

他正想得出神,一隻小手握住了他,幾乎是本能反應,他用力回握住了雪穗。兩人借由掌心互相傳遞著溫度,都企圖讓對方安心。

“雪穗……”

“知道你在,我就安心了……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看不到了,卻知道是你。”

“因為你比較厲害嘛~”

“嘿嘿,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任務完成了嗎?”

“剛到,你肚子餓嗎?”

“還不餓呢,就是很困……對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

他說完,又看少女滿臉的苦惱樣子,她撓撓頭:“也不是特別好的消息……”

他失笑:“你說說吧。”

“我,其實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你聽過血之池一族嗎?我是那一族的來著……是不是聽著很厲害?但是我好像不會用血龍眼。”

卡卡西看她嘟成金魚樣子的嘴巴一張一合,沒忍住捏了一把。

“哎?”她明顯愣住了,動作都像被定格似的停在原地,半晌,她似乎回過神來,臉被潑了顏料似的紅成一片,“你,你,你做什麼?”

他感覺她在瞪著自己,但被紗布阻隔也看不到,便道:“沒什麼。”

“那我可接著說了!不許再碰我!”

“好好~”

“……然後我就離家出走了。”

“……”卡卡西等了半天也不見後文,“沒了?”

“你還要什麼呀?”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護士姐姐說是查克拉暴走衝壞了視覺神經。”

他扶額:“我說咱們剛見麵的時候。”

“哦哦那個嗎?”她歪歪頭,“可能是被家裏人打的?小孩叛逆要離家出走,家長肯定會著急的。啊,也可能是查克拉暴走!你覺得哪個更好點?”

哪個更好點……這是他說怎樣就能怎樣的嗎……“嘛嘛~就這樣吧,你還在養傷,就不說些費腦子的事了。”

他也知道再問她也想不起來什麼,而且……血之池滅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你不回家嗎?”他不動聲色。

“回家?”

“出來這麼久了,不想他們嗎?”

“我還不想回去耶,說不定回去要被關起來打一頓!”

“這麼嚴重嗎?”

“嗯嗯!”雪穗拿起卡卡西的手,用臉頰蹭著他的手背,語氣裏滿是依戀,“所以還要和卡卡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