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睡夢中的周明遠被驚醒,一臉不耐煩。
“明遠娃,這回真到山下看小娘子了,趕快趕快。”
一個吊兒郎當的老者聲音在門外響起。
周明遠將被褥往上一拉,蓋住自己腦袋,迷迷糊糊應了一聲,“行了行了,蘇老頭,我知道了。”
來承武大地已經十八年,若是加上母胎裏的十個月,周明遠來這個世界已經快十九年。
自從十歲那年被迫來到道林院,周明遠每天都能聽到這樣的敲門聲,他知道一定又是蘇老頭讓他起床練武。
但他沒注意到的是,今日的敲門聲比之以往要急促些許。
對於練武,周明遠實在是厭煩至極。但從三歲開始,這個世界的爹就逼著他刻苦練武。
所以從來到這個世界,周明遠無時無刻都在尋找回地球的辦法,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他沒有得到一絲穿越者的快感。
他隻想回地球,隻想回家,他認為自己穿的很大程度上是個假越。
‘咚咚咚’
見屋中久久沒有回應,門外老頭又重重地敲了幾下門。吼道:
“趕快起來,這次真沒和你開玩笑,蕭連山昨夜發病,在一個時辰前沒能挺過來,閉了氣。蕭家飛鴿傳書,讓你回去參加喪禮。”
門外老者語氣平靜,提到口中死去的人並沒有一絲情感起伏。
“什麼?”周明遠猛的睜開眼睛,睡意全無,一下從床上彈坐而起。
快速將衣裳穿上,周明遠下床急忙將房門打開,臉色有些難看,“怎麼可能?不是還有兩年嗎?”
門外是一個邋遢老頭,他手中捏著一個非常精致的紅綢錦囊。
老頭的腰間懸著一個泛黃的黑皮酒葫蘆,在這涼風習習的初春清晨,穿著單薄的破舊衣裳,腳裸露出一大截,腳下是一雙破舊草鞋。
一股濃烈的酒氣由邋遢老者身體上直撲周明遠鼻腔,令後者微微皺眉。
周明遠喵了眼老者手中的紅綢錦囊,隨即看向老者皺紋深陷的臉,想要證實老者所說的話。
邋遢老頭撇撇嘴,一臉無奈的表情:“老夫怎會知曉!蕭家那病也並非就一定能活到天命之年。”
“那我必須立刻趕回蕭家去。”周明遠走出房門,斬釘截鐵。
老頭伸手攔住周明遠,“別慌。”
周明遠眼神一凝,略帶嗔怪道:“都這個時候了,蘇老頭你還要耍什麼幺蛾子?”
蕭連山對周明遠如親子,周明遠無論如何也要回蕭家送蕭連山最後一程。
老者也不在意周明遠的語氣,緩緩道:
“老夫並不希望你下山,但此事非同尋常,所以你必須要做好充足準備。”
“蕭錦麟曾說會親手殺了你,如今蕭連山一死,作為蕭家嫡長子,他自然繼承父位,成為蕭家家主。你就這樣回蕭家,他如何會放過你?你說你一個雛兒,還未開葷,就這樣死了多可惜。”
周明遠眉頭一挑,他此時心裏五味雜陳,對蕭連山的死感到深深的痛惜與意外,眼前老頭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還在開著玩笑。
不過他倒能理解,畢竟老頭和蕭家沒有一絲關係。
聽老頭這樣說,周明遠不屑道:“非常時期,孰輕孰重蕭錦麟應該很清楚,就算他不顧一切要殺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老者搖了搖頭,深陷的眼窩之中顯出一絲輕蔑,他料定周明遠會這樣年輕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