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沅覺得,自己碰上了一件堪稱校園十大謎團的事,這個事叫做“為什麼總有女生想要和我換座位?”

真的,若不是確定這是沅南一中高二33班的教室,她幾乎都要懷疑自己屁股底下坐著的是個皇位,這個表麵上鏽跡斑斑的椅子其實是個純金的,誰坐誰就是世界的主人,否則第一組第七個,有什麼好槍的?

現在才八月中旬,今天上午報完道,班主任老林讓他們先找個位子隨便坐著,他有空了再編位。許沅的理想位其實是第一組第八個,但選得遲了點,被人先占了,沒辦法,才選了第七個,哪曾想會選到個皇位。

她撐著下巴納悶,也沒看出這個位子有什麼特別啊。

如果不是她的位子有問題,那,她是靠近了什麼風水寶地?她的視線前後掃了掃,定在後座上。

這個後座上的人她從頭到尾都沒見過,他們今天晚上七點開始上自習,在此之前都是休息時間,算是給他們放的一個小假,所以教室裏人不多。

後座的桌麵上堆著幾本書,許沅歪著頭看了看,居然看見一本《線性代數》,這書超綱了吧?她皺了皺眉,又多看了兩眼,突然有種衝動,想翻開書頁看看這人的名字。

“沅沅!快點跪下謝謝姐姐吧,我給你打聽到了。”蔣詩怡一臉興奮地跑過來,敲了敲她的位子。

蔣詩怡和她高一就是同學,是個自來熟,人不錯,除了花癡外沒別的毛病。

“打聽到什麼了?我這把椅子是學校從博物館偷出來的?”許沅開玩笑道。

蔣詩怡一臉神秘地搖頭,“你快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哦。”許沅好整以暇地坐回去,“那你憋死。”

蔣詩怡立馬癟了,“嚶嚶嚶,你好狠的心。”

許沅莞爾,“好的,我求你,快說吧。”

蔣詩怡像吃了香火一樣又活了,她眼睛一亮,先賣了個關子,“你看分班表的時候,有留意我們班上分了哪些人嗎?”

“我沒有,那天人擠人,全堆在布告欄前,我光找自己就快找瞎了,哪還有心思留意同學。”許沅提起那個畫麵都有點心有餘悸。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留意。”蔣詩怡拿出一張花名冊,拍在許沅座位上,“睜大你的鈦合金狗眼看看,班號2是誰?”

許沅習慣性地從第一個看起,學校的班號是按照高一的綜合成績排出來的,班號1是許沅,班號2是……

“是嚴銳啊!”蔣詩怡激動地強調道。

說完她期待地看著許沅。

然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許沅一臉懵逼,嚴銳是誰?

蔣詩怡:?????

她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居然不知道嚴銳是誰,你的心思難道都用來讀書了嗎?”

她看著許沅,仿佛看著一個遁入空門不問紅塵的尼姑。

“全年級一千三百多號人,有個別不認識的不是很正常?”許沅被她看得莫名有些羞愧。

“我看就你不正常。”蔣詩怡看了一眼監控,發現似乎沒開後,才把手機拿出來,按了幾下,找出了一張照片,把臉放大。

許沅看了眼,是個少年的側麵,在他走路時抓怕的,風吹起了他額前的頭發,露出了棱角分明的半張臉,他似乎察覺到了鏡頭,斜眼看過來,表情淡淡的,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是哪怕隻有半張臉都能看出帥氣的程度。

帥、高冷、成績好,幾乎集齊學生時代風雲人物的所有要素。

原來這就是嚴銳啊……

她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個年紀的女生,對帥哥多少都缺乏一點抵抗力。

“怎麼樣,現在知道自己有多不可理喻了吧?”蔣詩怡一臉恨鐵不成鋼。

許沅輕咳兩聲,“所以呢?”

蔣詩怡拍了拍許沅後座的桌麵,表情很飄,像是中了大獎:“他坐這兒。”

過了幾秒,又微醺地加了一句,“托你的福,我也搶到了一個觀光的絕佳位置。”

之前為了和許沅坐在一起,蔣詩怡挑了第二組第七個。

難怪這個座位變成了香餑餑,原來都是衝他來的,許沅下意識看向那本《線性代數》,班號2,也就是說兩人的成績應該差不太多,而人家已經開始學線代了?

突然有種奇怪的緊迫感啊。

過了一會,見她沒什麼反應,蔣詩怡問道:“你就沒點感想?”

許沅歎息一聲,“不知道他線代學成什麼樣子了。”

蔣詩怡凝固了,她痛心疾首,“我恨不得鑽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麵是不是一潭死水,這麼大一個帥哥坐你後麵,你就關心人家學習?”

許沅摸摸鼻子,這不重要?他們是競爭對手,關心學習不正常?

蔣詩怡放棄和她這個木頭腦袋聊天了,她滿足地長歎,“選理科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能和嚴銳做兩年同學,受點數理化的苦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