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危!守城的五千將士巍然安定,他們不敢退也不能退,身後便是瑨國,是他們的家園;退一步麵對敵軍的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幼婦孺,是他們的家人。
李忌執劍站在軍列前端,他永遠不會忘記衛國公的教誨,也不會忘記他的少女將軍酒後吐意,欲守護這瑨國江山,他想替雲氏守護這蒼茫河山。
他不相信十二歲單騎闖敵營的雲朝辭會就此逝去,“待將軍回來,聽說這事,必定會欣慰我的成長,已能夠獨挑大梁。”李忌擺弄著手中的劍穗,目光如炬。
回望瑨國朝堂,已經三日了,對領兵將帥的人選仍然爭執不休。
而重輕舟此刻正一臉愜意的陪著未漓遊湖,對鄴城的亂象視若無睹。
“距離五百米,距離四百五十米,距離四百米……距離一百米”參將打扮的人在李忌身邊,瞧著黑壓壓的一片,報告著彼軍和城門的間距。
“放箭”李忌大喝一聲,支支箭羽朝著鐵甲軍飛去,天空中下起了箭雨。
鐵甲軍黑色盾牌靠前,盾牌上紮著一束的箭矢,推著攻城錘、扛著雲梯的兵士依然穩步向前,哪怕有人倒地,後續也能盡快補上。
雲梯架於城牆之上,鐵甲雄兵蹭蹭蹭的從雲梯爬上,一塊塊巨石、一段段圓木、一壇壇火油,盡數往鐵甲軍砸去,星火點點,火油蔓延之處霎時火光四溢。
李忌與手執長戟的將士死守牆頭,浴血奮戰,手起刀落,麵對敵軍不帶有絲毫猶豫。
戰況持續四小時,烽煙將原本燦爛輝煌的陽光遮蓋,徒留沉重壓抑的氣氛。
鄴城外伏屍百萬,血流千裏,紅與黑交織,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
鐵甲軍退了,連續四小時的進攻已是人累馬疲,退到了距離鄴城五百米開外的平地安營紮寨。
鐵甲軍將領寒夜吳萬萬沒想到沒有統帥,沒有援兵的鄴城居然能在他手裏撐過那麼長時間,一時間悲憤交加,難以自恃。
實則鄴城守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五千人所剩寥寥無幾,隻餘兩千不到,且大多負傷,李忌在指揮府內抓耳撓腮,焦急萬分。
“煜王還在城中,先將煜王與老弱婦孺們轉移出城吧!”軍師在一旁出言提醒。
“唉!堂堂瑨國皇子,卻隻會吃喝玩樂,這與紈絝廢物何異。”李忌捶胸頓足,滿目哀戚。
“本王隻會吃喝玩樂嗎?”重輕舟一隻手負在背後,一隻手搖著羽扇,款款向指揮府中走來。
身後是靈動嬌俏的未漓,還有眾人押住的拓跋文姬。
“援軍後日便到,主帥由本王擔任,這大渝長公主的命應該是有人在意的。”
李忌連連稱是,自動從主帥的位置退到旁邊,目光瞟見未漓,禮數也顧不得了,眼含熱淚,對著未漓便跪下抱拳,高聲呼了一句“將軍”。
未漓也沉得住氣,與重輕舟對視之後,堪堪接受了李忌這一拜,一把扶起李忌,同樣是淚眼婆娑。
“李城主辛苦了,為了瑨國不可謂鞠躬盡瘁。”
“將軍不要揶揄臣了,臣一直謹記將軍與國公教誨,不敢有絲毫懈怠。”
重輕舟還是沒有發話,目光卻落在了李忌拽著未漓的手上,顯而易見的不快表露在了臉上。
李忌重心放在了未漓身上,也忘記詢問煜王可帶有聖旨,匆匆交出了掌兵權。
這日,豔陽高照,鐵甲軍又出來叫陣了,重輕舟也不廢話,將拓跋文姬押上了城樓。
參將大聲喊到:“你們的長公主還未出城呢!大將軍可是不顧公主性命了,將軍不在乎,不知道遠在大渝的攝政王在不在乎。”
寒夜吳騎著的馬也在左右擺動,似是不安,他急忙勒住戰馬,喚來了一人,小聲詢問:“不是說城中有人接應嗎?長公主怎麼沒能出來?”
“長公主在踏出煜王府前被截住了,城中接應的人已經以身殉國。”
重輕舟看著城外寒夜吳的小動作,笑了笑,與拓跋文姬對視了一番。
拓跋文姬回首,想到那日傳遞消息的小廝在為她鬆綁時,一隻簪子捅進了小廝的喉嚨,小廝不敢置信的捂著脖頸回頭瞧她,被她一腳從身邊踹開。
她的眼中滿是淡漠與疏離,拍拍裙擺,大膽的從西廂走出,去秘密見了重輕舟。
“文姬公主這是?”重輕舟挑眉,瞧著自投羅網的拓跋文姬,滿是不解。
“我欲與殿下聯盟,隻是和殿下。”
重輕舟更是不解了,“公主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