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怎麼會被偷走呢?”槐嶽撓頭。
“難不成你們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什麼魔法之類的東西?”
槐嶽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即使這裏沒有人能聽得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可是她還是跟做賊一樣湊到斯諾旁邊,小聲問:“你是不是和巫師或者祭司又或者是什麼其他人許過願望,然後代價是取走你的聲音什麼的,就像是小美人魚的故事……小美人魚你知道嗎?半人半魚的一種生物……”
斯諾皺著眉,渾濁的眼珠裏閃著大大的疑惑,然後他搖了搖頭,動口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見過美人魚。”
或許是因為槐嶽湊得太近,他這次的口型沒有很誇張,槐嶽看了有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槐嶽離遠了些,盤腿坐著,撐住下巴,陷入了長久的思考和沉默。
良久,她又問:“那你的眼睛呢?天生的視力不好,還是也像是被偷走的?”
這回輪到斯諾沉默了。
老奶奶一眾人早已吃飽喝足,這會兒看斯諾也沒有跟他們分享事情的模樣,便回到了各自的床位上準備休息。
斯諾那五十多歲的發小走過來跟他嘰裏咕嚕說了什麼,隨後從洞穴更深處翻出來兩三條厚實的獸皮,扔給了槐嶽。
“咳咳!”獸皮很久沒用了,砸到槐嶽身上,毛發之間儲藏已久的灰塵揚到空中,嗆得她直咳嗽。
等她咳嗽完,斯諾還是一副在思考中的姿態。可他最後還是沒有回答槐嶽的提問,隻忽然抬頭,動口型:“睡吧。”然後轉身上了自己的床鋪。
洞穴裏跟天剛黑的時候沒有兩樣,火堆劈裏啪啦地燃燒,隻是圍在火堆邊上的人全都上床睡著了,就剩槐嶽在空蕩的中央不知所措。
“我睡哪兒?地上?”她用不大的聲音問。
床上有人翻了下身,還有人咂了下嘴,似乎隻是覺得她吵鬧。語言不通,斯諾說不了話,自然沒有人理她。
她看了眼灰蒙蒙的獸皮,還是認了命,盡量用最小的動靜拍掉上麵的灰塵,然後把自己裹成了蠶繭。
另一邊,錢溢找到的洞穴剛好夠容下她們四個人。
卉找了塊石頭堵住洞口,四個人擁擠其中,已經沒有多餘的空地擺出一個小火堆。
外麵還有人在搜尋她們的蹤跡,卉知道的那個洞穴更大,可是距離也更遠,所以四個人暫且隻能窩在這裏。
秋明張開手掌,柔和的火苗從中竄起,不帶有任何的攻擊性,很快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錢溢搗鼓著手表,找到位置共享邀請了槐嶽,隻等對方同意,然後在通訊錄裏翻到布瑞瓦特的聯係方式,絞盡腦汁憋出了一段禮貌且恭敬的話,詢問這個世界究竟為什麼會即將末日,並且還讓魏芣秋明把了關才發出去。
她們已經很累了,做完這些,三個人眼神都有些空洞渙散。魏芣打了個哈欠,戴好羽絨服的帽子,頭一歪就睡了過去。錢溢也抵不住眼皮子打架,抱著膝蓋低下頭。
剩下的秋明和卉大眼瞪小眼,望著秋明掌心的火,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找根樹枝立在中間,燒一晚上供她們取暖,隻可惜這樣樸實無華的辦法在此刻竟然也不能達成。
秋明平舉著手掌心,微微蹙著眉頭,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舉一晚上,以及舉一晚上後她的手臂會不會廢掉。
然而還沒等她下定決心,一雙滿是傷口的手忽然像是捧著什麼珍貴的珠寶一樣,輕輕托起了她的手掌。
卉在狹窄的空間裏小心翼翼地挪動,將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舒展開來,然後抬起雙腿,躺下身子,腳剛好卡在對麵岩壁的一塊凸起上,讓她的小腿和大腿彎成直角。
卉引著秋明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腿麵上,宛如放在一個小桌板上。
這樣的姿勢,各自有支撐,她和秋明都不會覺得累。
卉對著秋明微微一笑,閉上了眼。
秋明忽然覺得對方好像也不是個乖張的小丫頭片子,初印象不好,隻不過是因為當時的對立立場罷了。
她的手掌連帶胳膊就這麼搭在卉的小腿上,搭了一晚上。
不安穩的一天帶來了不安穩的夢境,四個人睡得都不好,清早也沒能睡到自然醒,天還沒亮就被一陣尖銳的提示音從夢裏嚇了出來。
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四個人茫然也警惕地尋找聲音的來源,隨後將目光聚焦到了錢溢的手表上。
立體藍光上顯示出一個跳動的電話,錢溢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然後電話就變成了一個小喇叭。
hr小姐姐的聲音從小喇叭裏麵響起:“早上好呀!任務進行的怎麼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