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曆一六五三年,天都齊府。
八歲的齊泰站在齊家議事廳之外,裏麵,齊家的人正商量齊泰的去處。
議事廳的正座之上,一名老者正襟端坐,麵色肅然,身上穿著暗紫色長袍,顯得極為威嚴,臉上的刀疤在告訴所有人,他是一個久經沙場之人。
老者名叫齊鎮北,天啟朝廷一品軍侯鎮北侯,天齊朝軍界數一數二的人物。
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兩邊坐著的男人都不敢睜眼看他,就是對上一眼,全身也立馬顫抖,趕緊將眼神挪開。
議事廳中間跪著一位婦人,此婦人身穿粉色宮裝,腰間用水藍色的絲綢係著一個蝴蝶結,頭上黑色的長發向上挽起,一支玉簪斜插而入,玉簪上的紅寶石放著光芒,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皮膚白如雪,讓人看了就有種垂憐欲滴的欲望,此人正是齊泰在這一世的母親柳青雲。
雖然她跪著,可是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的屈服,全身上下都透漏著倔強,看向齊鎮北的眼神中,全都是鎮定,整個屋子,也隻有他,敢直視齊鎮北。
齊泰,本是二十一世紀的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在孤兒院長大,沒有讓人羨慕的身世,也沒有多麼傲人的學曆,成績平平,大學快要畢業了,齊泰因為找不到一個好的工作喝酒消愁,在回宿舍的路上出了車禍,在醒過來的時候,就成了這個身體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主人。
自小就被柳青雲寵愛,讓齊泰感受到了母愛的溫暖,現在,他要讓自己在這一世的母親逃過死罪。
“柳青雲,你的兒子昨夜來找我,願意替你受罰,隻要我們可以饒你一命。”
齊鎮北說話了,聲音中帶著威嚴。
柳青雲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抬頭看向正座上的齊鎮北。
“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泰兒。”
柳青雲不卑不吭,聲音鏗鏘有力。
“這個時候,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竟然做出殘害家族晚輩這種歹毒之事,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
齊泰的大伯齊傑鴻突然說道。
這話很明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決定。
“齊柳氏毒害家族後輩,本應按家規處死,其子齊泰願為母親待過,念其孝心,改為將齊柳氏終身禁足柳園,齊柳氏望你今後好好珍惜齊泰為你的付出,悔過自新。”
齊鎮北用著威嚴的聲音說道。
不過柳青雲聽到這個決定後絲毫不為止所動,眼睛盯著齊鎮北,在這個家中,也隻有柳青雲敢這麼看著他。
柳青雲關心的是,自己兒子的處罰。
“你的兒子嗎,齊泰,逐出天都,發配嶺南,不得召見,終身不得回天都。”
“什麼。”
齊鎮北話音還在議事廳中回蕩,柳青雲就叫了起來。
“憑什麼,你們將我的泰兒流放到那麼遠又艱苦的地方,毒明明不是我下的,是你們冤枉我。”柳青雲掙紮著。
“那好,你說不是你下的,那你的丫鬟春月呢,怎麼到現在都找不到。”
齊傑鴻麵帶陰笑。
柳青雲再也無話可說,春月是她的貼身丫鬟,那盒有毒的糕點,也是春月買回來的,事情一出,春月就立馬消失不見了。
柳青雲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可是她不明白,春月,為什麼會害自己。
“你該關心的是你自己,現在你自身難保,還想著你兒子。”
齊傑鴻見柳青雲不說話,微微一笑,臉上充滿了蔑視。
“侯爺,求求你,放過泰兒,他也是您齊家的子孫啊。”
柳青雲用懇求的語氣求著齊鎮北。
齊鎮北也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這還是柳青雲第一次求他,繞是下毒被抓,柳青雲也沒有求過繞,隻是不承認。
“這是齊家商量後的決定,你要是心疼你兒子,以後就好好珍惜齊泰為你留下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