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德十年,傾盆大雨衝刷著夜幕,南國後書房外跪了一院子的人。為首的少女一襲藍衣,目光堅定地跪在雨中。
“十娘!”一聲驚呼,身著玄色裙衫、頭戴鳳冠的女子哭喊著抱住少女。身後的婢子侍衛撐傘的撐傘,跪拜的跪拜。
“十娘,莫要糊塗,鶴家通敵叛國之事證據確鑿,是沒法改變的事實。你在這跟你父王鬥氣是沒用的呀,我的兒啊!”
“父王!鶴家絕不會通敵叛國,兒臣請求父王明察,下令重審此案!”少女聲音清亮高昂。
書房內,也是零零散散跪了近十人。
南天門雷霆之怒蓄勢待發,隻是門外是他最最疼愛的女兒,唯一一個女兒。
“父王!鶴家世代忠烈,此案證據出現的太過巧合,不如重審重查,一是給眾將士一個交代,二是給十娘一個交代。”為首的太子,南玉台滿臉擔憂。
南天門手攥的骨節泛青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送。長歎了一口氣,這個案子他也有疑惑,剛要鬆口下旨重查。
“天保衛靳誠丘,求見王上。”後門傳來天保衛首領的聲音。
“進來!”南天門快步走向進來的黑衣蒙麵人,焦急地問道:“如何?”
靳誠丘扯掉臉上的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稟王上,鶴出晏他……他逃了!隨著晉國使臣的車馬,已經出了京城。”
“不可能,定是探錯了!再探!”南玉台不敢置信道。如此一來,不就做實、做死了鶴家通敵叛國的罪名了嗎。
“太子殿下贖罪,已經重複探查三次。”他也不敢相信,世代忠烈的鶴家竟會叛逃。
南天門渾身顫抖,周身殺意橫起,“天保衛聽令!不惜一切代價捉回鶴出晏!不論死活!”
天子一怒,流血千裏。後書房中人沒一人敢再求情,鶴出晏此舉真真是絕了所有為他伸冤人的後路,更絕了他的後路。
靳誠丘領命,出門正好撞見跪在雨中的人,“屬下參見王後娘娘,參見十公主。”
“靳師傅,你要去幹什麼?父王派天保衛了?”十公主南淩瞪著猩紅的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靳誠丘沒有多說,拔步便走,南淩掙脫開皇後的懷抱。
因著跪了一天,剛站起來就跌倒在雨泊中,掙紮著爬向前,拽住靳誠丘的衣角。
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哭喊道:“靳師傅!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帶十娘一起去好嗎?十娘求你了!”
“公主不可,屬下奉命行事!還望公主見諒。”靳誠丘言罷,甩開南淩的手,飛身一躍消失在雨幕中。
南淩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容易站起身來,抬步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