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家來,飯菜早就做好了。就等著咱們呢。”沈非的熱情不多見。這種熱情倒是暫時讓張君毅走下了樓梯台階,將自己那由於衝動而有些失態的、忐忑的、仇視沈非的心稍微地平複了一些。
張君毅和二強同時在餐桌邊坐下,二強說:“這阿姨的手藝很不錯哦!”
二強早就餓了,上一頓的飯還是在高速路上的加油站吃的,一通忙乎到現在,好像肚皮已經貼到了後脊梁的感覺。他險險地就要抓起筷子,被張君毅盯了一眼,又老實地縮回了手。
呂喬走過來看到了二強的滑稽樣,就說:“二強,吃吧,先吃飽飯再喝點酒。”
“喬哥,我不喝酒。我要吃飯。”有了呂喬的吩咐,二強拿起碗就衝到了廚房去盛飯。然後大口地吃飯、吃菜。
沈非開了香檳,先給呂喬斟上,再給張君毅斟上,然後自己再斟滿。冒著氣泡的芬芳香味彌散在飯廳的吊燈四周,色澤豔麗的菜肴刺激著這群長途跋涉的人們。沒有客套的敬酒,沒有客氣的謙讓,很快,大家都滿意地放下了筷子。
見呂喬不斷地給二強夾菜,直到二強連吃三碗飯之後,張君毅就站了起來:“我們走了。”
“去哪兒?就在這裏住下吧。你看這麼多的房間,還怕安頓不下你們?”呂喬已儼然是女主人的角色,她挽留張君毅也不僅僅是客氣。她真不願意看到帶著滿腹心事的張董事長泱泱地離開這座別墅。她的挽留裏成分複雜,但是她認為留住張君毅是對他的最大尊重。
“明天我還有事情要辦,我和二強就走了,去找個賓館住下。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洽談項目。”張君毅說的很真實,理由也很充分。呂喬也就不再挽留。
“我也走。”沈非走到沙發邊,拿起外套:“先送你們去賓館。”
張君毅心裏一陣高興,感覺滿天的烏雲都散開了一般。他想,看來這位沈非並沒有想在這裏過夜的意思。
腳步輕快的張君毅微笑著與呂喬握手道別:“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我再來看你。”
呂喬笑道:“祝你的洽談成功。”她的手在張君毅的手裏,她能感覺到那捎帶著汗液的手和手心的溫暖。
三個人走到門口,沈非又想起了什麼,就對張君毅說:“你們稍等,我去跟阿姨交代幾句”
沈非折轉身,跟阿姨說了幾句話後,又匆匆忙忙地往外走,邊走還邊說:“喬喬,你早點休息。”
大家都走了,呂喬放鬆了下來,她幫著阿姨收拾碗筷,拿塊抹布去擦桌子。
“夫人,我來,您可千萬別自己動手。”阿姨奪下呂喬手中的抹布,忙不迭地對呂喬說:“夫人,我每天上午九點來這裏,晚上八點走。您換下的衣服就放在洗衣機邊上的籃筐裏,可不用自己動手啊。”
呂喬笑笑:“那怎麼好意思,我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不麻煩你。”
“不行不行!先生有交代,您可別為難我。”阿姨很會說話。
呂喬原地轉了兩個圈,見找不到事可做,她就朝一層的幾間房子裏去溜達。
一間房緊挨客廳。除了一應臥室的擺設外,還有一輛殘疾人使用的推車。呂喬心裏一熱,她知道,這是沈非專門為兒子曉鵬布置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