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個秘密張叔叔,我哥哥最怕我了!”
“那你最怕誰?”張君毅抱著曉鷺走出了曉鵬的房間:“說呀,鷺鷺怕誰呀?”
“我怕姥姥生病!”曉鷺說完就跟張君毅笑成了一團。
“對了,我還要跟你沈伯伯談件很重要的事情呢。”張君毅忽然想起劉大強的電話,抱著曉鷺折轉身又回到了曉鵬的房間。
“事情妥了,周侃歡迎我們參加。”張君毅對沈非說。
“那行,就算周檢察長請客我來買單。”沈非很高興,精神特別振奮:“幾點?”
“劉大強他們還在從溫泉往回走的路上,定在晚上七點。”
“那行,到時候我們過去。”
這是一場與檢察院的交鋒,周侃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大家都不明晰,隻有在今晚上見分曉了。
“你和鵬鵬再待一會兒,到時候我來叫你。”張君毅說完,抱著曉鷺走出去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來,仿佛空氣中都是溫馨的氣氛在回蕩。
房間裏就剩下這對父子。沈非也許這輩子也沒有流過這麼多的淚。他搬把椅子坐在曉鵬對麵,用手撫摸著曉鵬左腿空空的褲腳,一陣一陣的抽搐就像有根鞭子在往他的心上猛地鞭撻。
“爸爸讓你受苦了!”沈非泣不成聲:“受苦了鵬鵬!”
曉鵬的心情很複雜。坐在自己麵前的、早就知道是自己父親的沈非讓曉鵬想起了很多很多。他既慶幸自己有一個這樣的父親,又因為他拋棄媽媽而感到怨恨。在曉鷺的逼迫下,自己是喊出了“父親”這兩個字,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可以無條件地接受他。曉鵬的心理曆程還有個漫長的適應過程。
“跟我去上海好不好,爸爸帶你去看腿。”沈非的悔恨溢於言表,讓曉鵬的心忽然就柔軟了下來。他沒有力氣在這個事實麵前再硬撐住自尊心,他無法做到。因為他看到了沈非發自內心的悔恨。
曉鵬低頭抽噎著,他搖搖頭:“沒辦法治,假肢裝不了。”
“我會想辦法,一定想辦法。國內無法解決,我帶你去國外。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要放棄。”
“爸爸!”這句才是曉鵬發自內心的一聲呼喊:“你的工作很忙,我現在拄著雙拐已經習慣了。還是救媽媽要緊!”
“救你媽媽固然重要,你更重要。你是我和你媽媽的希望,你懂嗎?不但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上海的阿公阿婆都日夜想著你,都希望你去上海住上一段時間。聽我的話,這次跟我走!”沈非已經不再用商量的口氣跟兒子說話了。他又拿出了不容置疑的腔調。
“媽媽有希望出來嗎?”
“有!放心。我今晚就去跟檢察院的檢察長見麵。而且他們的意見已經同意移送了。”
“太好了!”曉鵬拭去眼角的淚:“我跟媽媽一起去嗎?”
“當然,我帶著你,一起去!”沈非高興極了。他腦海裏又浮現出老父親和老母親那可憐的目光,心想,一回兒就給爹媽打個電話報喜訊!
“你答應了?”沈非生怕曉鵬反悔,又追問一句。
“我答應什麼?”曉鵬玩起狡黠:“我沒有跟你有過承諾吧?”
“聽著,”沈非又搬出了自己的不容置疑:“你這次必須跟我去上海!”
“憑什麼?如果我不去呢?”曉鵬才不是好嚇唬的,挑釁般望著這個他曾經十分佩服又十分敬仰的沈非。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所以兒子必須要聽老子的!”
說完,沈非緊緊地把曉鵬摟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