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重慶,依舊熱得人焦躁不安,絲毫沒有降溫的跡象。
筱橙正在附院急診科上白班,忙得上竄下跳。急診病人一個接一個的來,心梗、腦梗、腦出血、眩暈、腹痛,搶救室都還有兩個病人躺在那裏沒空處理。
護士小姐姐不停的催促著筱橙去看病人。筱橙正在辦公室一邊思考著適應症禁忌症,一邊手速飛快的開液體。
筱橙開完一組後,趕緊抬頭看著護士小姐姐可憐兮兮的發問道:“一線呢!”“出診去了,據說接一個大麵積腦梗的病人回來”。護士小姐姐拿了一張輸液費單子叫筱橙簽字,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那二線呢?”筱橙仍舊不死心的看著護士小姐姐問道。“也出診去了,去接一個消化道大出血的病人。”護士小姐姐繼續頭也不抬的劃著價。
“那三線?”“三線?三線是主任,你確定要把主任叫下來?”護士姐姐突然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筱橙說道。
“我最近應該去旺仔集團申請當它的代言人。”筱橙撫額,哭喪著臉說道。
“快去搶救室看病人,還躺著倆呢!”護士小姐姐再次帶著溫柔卻又不可違抗的語氣催她。筱橙趕緊一路小跑進搶救室。
“這個是呼吸困難的,這個是心悸的。”搶救室的男護士不停的來回跑動,順便給她交代下情況,以便她能快速的做出判斷。
“你以前有哮喘、慢阻肺病史嗎?還有其他什麼病沒有?”筱橙迅速用消毒液洗手,邊問邊拿出聽診器掀開病人的衣角聽診,滿肺的哮鳴音加少許濕羅音,心率快。
“哮喘、慢阻肺都有,其他就是高血壓。”病人點點頭,隨後邊喘邊繼續說道:“我是老病人了,最近感冒了,就,就加重了。”病人口唇發紺,斷斷續續艱難的說道。
“行,血壓、氧飽和度測一個,血氣分析抽一下,鼻導管吸氧,3l/min,先掛一組甲強龍,霧化做上,我馬上去開單子,問一下呼吸科有床嗎?”筱橙語速極快的吩咐道。
“好的。”男護士頭也不回的小跑著去準備物品。
筱橙又走到隔壁床旁:“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心慌的,持續了多久了,以前發過沒有?”“以前沒發過,突然就開始了,已經有十多分鍾了。”病人年輕,除了麵色有些蒼白以外,狀態還好。
“有沒有胸悶、胸痛?”筱橙又是邊問邊聽診,心音節律整齊,沒聽到什麼雜音。
“沒有。”“護士,給他拉個心電圖!”筱橙喊道,然後繼續問病人病史,護士很快推著心電圖機過來,拉了心電圖,筱橙一看是個室上性心動過速,心下了然。
“把心電監護給他安上,普羅帕酮兩支,靜脈緩推,越慢越好!”
“好的,我知道了。”另一個護士點點頭。筱橙便進辦公室,手速極快的開醫囑、住院證。
好不容易呼吸困難的病人送去了病房,室上性心動過速的病人心律恢複了正常。筱橙剛準備喘口氣,一線接的病人回來,又開始走卒中流程。一直忙到下午六點,整個人腰酸背痛得不行,在外麵隨便扒拉了兩口飯,就回寢室躺下了。
到了八點半,室友阿木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直接癱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的發問道:“是誰!在中午休息的時候,給我送了兩個急診病人進來,讓我兩點半才吃中午飯?”
筱橙顫巍巍的舉起手指“是我!”。
“是哪個殺千刀的在五點半的時候給我送了一個呼竭,一個膿毒血症的病人,讓我八點才下班”。筱橙沉默了。
“是你,就是你,你這隻無比狠心的橙子,我一看住院證上的簽名就知道是你!!!”阿木顫抖的手指著隔壁床上的筱橙,一臉痛心疾首的控訴著。
筱橙摸了摸鼻子,轉頭看著阿木笑得尷尬兮兮的說:“明天,咱倆夜班還對著。”阿木開始蒙住被子假裝嗚咽起來。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情場失意,我這招病人的體質也是絕了,好想去上香祝全體市民身體健康。”筱橙平躺著,虔誠的看著天花板說道。